第2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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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薇造次,交浅言深,无知妄念,只因平生粗陋,囿于闺阁,无所交游,方累及汝。至此一别,只望汝万事以自身为重,莫以吾言为忤,只以余力相助,已感恩不尽。若侥幸泉下有灵,或得应来生,吾不求足以为报,惟尽所能,偿汝佑汝,伏乞俯愈,铭感不已。
祝颂文安。
江锦薇 鞠启”
余庆元见落款日期是三日之前,只觉此时已经无法言语。锦薇的心意,她的敏锐,她对人的善意,她曾经的热情和生机,她的不幸,都像巨石一样重重的压在余庆元的心上,像是要将她碾碎。江锦衡细细的看她,用手为她擦泪,泪擦了又落,怎么也擦不干净,他干脆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胸口,让那泪水的凉意一直渗到自己心里去。
“庆元,你告诉我,你果然是女子吗?”江锦衡小心翼翼的说。
余庆元知他已读过锦薇的信,点点头,从他的挟制中挣脱出来,自己擦干了泪水,一字一句的说道:“同为女子,我情同锦薇薄命,亦至敬爱她德行。我同她虽缘尽至此,若有幸看顾她的遗孤,庆元定不负所托。”
“断不会走到那一步的!”江锦衡见她亲口承认,想去握她的手,又觉得不妥,慢慢缩了回来。“我若在一天,必不拖累你。庆元,连你我之间也要你死我活了吗?是晋王他拿这个来要挟你?我帮你想办法。他如今风头也不比往常了!”
余庆元摇头:“此时你切莫再为我劳心,我能苟活至今,自有我的手段机缘。你若真为我好,也为锦薇的女儿好,就万万保住自己吧。”
江锦衡只觉心头苦涩难言:“是了,是我糊涂了,锦薇正是看准了,你我分居两营,最后总得保全一方。只是想来我今后不是与你相争,便是给你添麻烦罢了。”
他鼓起勇气,终于又握住余庆元的手继续说道:“庆元,为何我身边至亲的女子都这样命苦?我此刻竟是无法想象你吃了多少苦!”
余庆元手上用力:“女子也好,男子也好,我始终是我罢了。你只仍当我是知己,不用‘女子’二字将我定论,便没那么苦。”
江锦衡闻言,一时心头涌上百般滋味,再说不出话来,二人默默对坐片刻,他便起身告辞。余庆元送他到门口,再返回家中,只觉得无心去衙门,一人呆坐在院子里就是一整天。时令已经是初夏,傍晚时她猛的抬头,才发现墙头那半月前还开得满树的西府海棠,如今已全不见踪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虐了……请尽情鞭挞指责作者吧……作者得有多抖M才写死最喜欢的角色啊……
我现在特别理解重生爽文,这种给自己的人物都找不到生路的感觉真憋屈。
☆、缘劫
第二日余庆元还是去了衙门,告了头一天的病假,强压住从胃直冲眼底、时不时涌上来的情绪,安安静静的坐着写公函、看书、编书。江杨两家的纠葛因是臣子内眷家事,翰林院里并无人提起,她感到庆幸,又为一个花样女子全无声息的湮灭而悲哀。往日她只将“安身立命”当作普通一词来说用,直至如今才品出这四字之重,重过太多箴言哲理。她枉存于此世十九年,只仍隐隐将那现代的“个人奋斗”当作理所当然,却不知如卸了重重伪装,身不由己之处甚多,可依托之处本是薄而又薄。锦薇之死,令她物伤其类,最是摧心,个中滋味,竟难以言表。
她如今最感谢蔺程在考绩之后与她的一席谈。若非被强行点破,她恐怕还在避世和不甘的两极间徘徊不得自拔。如今她越知自己浅薄,越能耐得住性子,否则此时痛楚加以浮躁,她也怕自己死撑不住。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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