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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沈涵憤恨地攥緊了拳頭,指甲亦深深地嵌進了掌心中。

——

轉瞬便到了大婚的這日。

陸之昀的長姐陸菀雖是當朝太后,卻在先帝駕崩後,便一直在庵堂帶髮修行,小皇帝的教養之責也全權都交給了陸之昀。

她很少會過問朝事,卻在得知陸之昀要娶妻的這事後,即刻便命了貼身的姑姑去了趟皇宮,讓宮裡的繡娘將她封后時穿的那件翟衣改成了嫁衣。

而沈沅在大婚之日戴的冠子,也不是尋常的花冠,而是皇后儀制的九龍四鳳冠。

若站在艷陽下,這冠子上的珠翠和金葉足以晃得人眼花。

小皇帝更是直接下了旨,將還未同陸之昀正式成婚的沈沅封為了當朝的一品誥命夫人。

碧梧還為沈沅打聽到,一直想盼著朝廷能給封個誥命的劉氏聽到這事後,好像氣得一夜都沒有睡。

碧梧其實也能理解劉氏氣憤的心情。

她熬到了四十歲,連個誥命的邊都沒沾到。

沈沅如今還不到二十歲,便是一品誥命夫人了!

近來沈沅有些嗜睡,月事也推遲了好幾日,小腹那處也總是不舒服。

沈沅倒也沒有多想,從前她在梅花書院上學時,每逢三月一次的院考,都會因著爭強好勝而格外的緊張,這情緒一緊張,月事也容易推遲。

故而她便將近來的異樣,近數都歸結成了,是她成婚前太緊張的緣故。

好在妝娘的技藝高超,沒讓她的面容顯出任何的疲態。

塗上嫣紅的唇脂後,沈沅那張柔美的芙蓉面上也沒顯露任何的艷俗。

妝娘直贊:「夫人真是個美人坯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那妝娘講罷,心中亦覺得,沈沅的氣質還真是頗為獨特。

她身上既有那種弱柳扶風的纖柔美感,卻還不失端莊持重的嫻靜。

一看,便是正宮面相。

近來碧梧的脾性也比從前沉穩了許多,而她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的緣由是,陸之昀特意派了個婆子入了侯府,連日教導了碧梧許多事。

沈沅知道,陸之昀在揚州時便覺得她身側的這個丫鬟不太穩重,可碧梧又是從小跟著她的陪嫁丫鬟,所以許是因為知道她不可能會讓別人取代碧梧在她身側的位置,便讓這婆子教了她許多事。

而她婚儀的事,陸之昀也沒讓永安侯府的任何人插手,而是派了幾十個國公府的可靠下人早出晚歸的進侯府幫沈沅料理好了一切,江氏兄弟也偶爾地會輪流來個幾次。

沈沅自詡是個心細的人,但是陸之昀其實是個比她還要心細的人。

他能做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也絕對不是偶然。

陸之昀看似強勢冷厲,卻又是個比任何人都要專注細節,格外謹慎的人,看似是拍板定釘的一個隨意決策,實際都是經過了反覆的周密把關,從來都不會出任何的紕漏。

吉時既到,沈沅便該啟程了。

婚儀的禮節與她同陸諶成婚時也沒什麼不同。

這兩場跟不同男人的婚禮,也讓她的心情都很緊張。

但是同陸之昀成婚時的緊張,卻和同陸諶的不大一樣。

具體是什麼地方不一樣,沈沅也說不出來。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可謂是十里紅妝。

碧梧一早上便同沈沅說,這京師一半的百姓都來到了街旁,想要看看首輔大人娶親的場面。

而今再度置身在花轎中,沈沅聽著嗩吶的聲音,也沒再如前世般,覺得此音甚為淒婉哀涼。

反是也能從中體會出了,好事將近的喜意。

——

戌時三刻。

京師突地下起了霖霖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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