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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識到,其實他從被踢下水、到浮起來,並沒有花太長時間,但他卻覺得那時間漫長得好像他已經在水裡待了一個世紀。

席南睜眼一望,明正已經游出很遠了。席南再呼一口氣,試圖追上明正。

遊了幾下,席南幾乎都有種錯覺,那就是水裡面比外面還暖和一些。他每次把手臂抬出水面時,都會被凍得一哆嗦。但席南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剛落水的時候,憑著身體本能,席南能從水底下游起來。但此刻遊了五分鐘,他就徹底不行了。方立這身體剛完成過五公里野外負重,完事兒後都沒吃什麼東西就睡了,他現在是一點都游不動了。身體的熱量在冰冷的水中源源不斷喪失,剛清明沒多久的頭重新變得昏沉。

席南失去意識前,只感覺到自己的頭越漸沉重。他眼見著前面越有越遠的明正,似乎想開口呼救。可是他本能地不想被看輕,手腳還在掙扎著游,牙關也緊緊咬著,到底一聲呼救都沒發出來。

最後席南感覺頭一重,整個人已徹底墜入湖中。

後來席南的意識是斷斷續續的。他先是被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弄醒了一次,大概是有人為了就他、按壓他胸骨位置導致的。隨後腹部一直傳來不間斷地按壓,席南嗆出幾口水,整個人打著哆嗦,再度陷入昏迷。

隱隱約約,他感覺有人貼上了自己的唇,大概是人工呼吸一類的。但席南無法確定,更不知道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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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南徹底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在醫務室打點滴了。

他躺在床上慢慢轉醒,意識到渾身無力,頭腦昏沉。這回他是真的發燒了。

他趁機接受起這具身體的全部記憶,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己哪裡得罪過明正,他何至於這麼坑自己。不過,轉而想著明正自己也跳下水了,歸根到底,大概是明正高估了方立的身體素質。

席南口渴,勉強讓自己坐起身。這個時候,已經有一杯水遞到了他跟前。

席南側頭,就看見了明正。

「多謝。」接過水,席南喝一口,放下杯子,背靠著冰冷的牆面閉目養神。

明正見狀,從隔壁床取了個枕頭,放在了席南腰後,讓他能靠得舒服點。

席南有些詫異,不由睜開眼望向明正。

明正目光依然如鷹般尖銳。席南聽說過他是很厲害的狙擊手,大概是長時間專注力方面相關的訓練,讓他練就了這樣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一旦稍微放柔一點,望向人的時候是很有殺傷力了,好像他能一眼看到你心裡最柔軟的位置。

隨後明正就笑了。他閒適地坐在席南身邊的椅子上,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看向席南,評價道:「你們這一屆,果然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不過下個水,你就堅持了五分鐘。」

席南心說——得了,無論多少年過去,老師們的經典台詞永遠不會變。

席南悻悻說了句:「報告老師,以後不會這樣了。我會加強鍛鍊的。」

明正盯著席南的雙眼,目光驟然嚴肅。「為什麼不呼救?」

席南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明正嚴肅問:「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為什麼不及時呼救?」

席南心說那會兒他剛穿越過來,什麼情況都還不知道就被人踹下水了,自己骨子裡又有點清傲,不想對一個讓自己在全校人面前出醜的人呼救,一時竟忘記生死問題,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席南不能實話實說啊,只得道:「我以為我能堅持。我只是不想顯得自己孬種。」

說完這句話,不知為何,明正更不善了。

席南眨了下眼睛,補充道:「你也說了,如果真的在作戰期間,有水下潛伏的需要,我如果呼救,那就是把大家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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