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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想做什麼。

「你的頭髮真美。」艾米微笑著,右手輕輕撫上安無咎的臉側,然後往後一直撫摸到他後頸,在束起的髮絲中摸索了一下。

「誒?這是什麼……」她的語氣是裝出來的煞有介事,說話間也收回手,細白的食指與中指夾住一張牌,牌橫著,花色面朝下。

「發牌完畢。」

荷官將最後剩下的三張牌放置於桌子中間,抬起頭。

倚靠在桌邊的艾米也適時起來,笑著,輕輕地甩了甩手腕。

那張牌飛出,落入安無咎的懷中。

她的技巧嫻熟至極,即便是這樣甩出來,撲克牌的花色面依舊朝下。

「別擔心,這不就還給你了。」

說完,艾米的身子離開桌沿,踱了幾步,回到安無咎的右手邊,左腿抬起往右腿上一放,蹺著腿倚靠回絲絨軟椅上。

安無咎看向她散開的皮草下,那隻一直摁在桌上的左手。

如他所料,她的手心的弧度卡著一張牌。

艾米也轉過頭,俏皮地對他眨了眨左眼,「謝謝帥哥的配合呀。」

安無咎產生了一種預感。

按照之前他布下的局,他推測過,如果周亦珏真的要將他們三人安排成一個團隊,也就意外著,艾米將和馬奎爾成為保皇組。

所以,在周亦珏確認接受一起做革命黨的提議後,安無咎就篤定,按照周亦珏的手段,艾米身上一定會有一張身份牌,只是是皇帝,還是侍衛,就要等登基才會知曉。

儘管頭腦中不斷地推演,但撲克桌上最忌諱的就是顯露情緒。

因此安無咎依舊不動聲色,仿佛什麼都沒發現一樣,將這張艾米從他頭髮間找到的牌放回自己的倒扣牌扇最右側。

心跳不斷地加速。

如果他沒有猜錯,自己提前想好的小伎倆就可以暫且省略了,正好,他也不是習慣出千的老手,自己動手反而容易出錯。

思考間,安無咎將牌扇重新拿起,查看花色面。

與他預想的別無二致,艾米果然換走了一張牌,是他的黑桃2。

而艾米塞給他的,就是畫有太陽圖騰的小王——侍衛牌。

從這一刻開始,安無咎的陣營,不可轉圜地逆轉了!

儘管這是他所希望的,只是提前一步,藉由他人的手,在他意料之外完成。

但這超出安無咎的預想,所以他試圖猜測艾米此舉的動機。

為什麼要將侍衛卡給他?

難道她發現了他們與周亦珏的交易?

還是說,她發現了誰是皇帝,不想與皇帝一伍。

安無咎一面想著,手指不禁在桌子上動起來,輕輕敲擊。

這些理由都不夠充分。

單從視角來看,侍衛牌是全場視角最清醒最好打的牌,因為他需要保護的皇帝是一張明牌,排除自己,誰是革命派也就一目了然了。

這總不能也和周亦珏有關吧?

安無咎望向斜對面的周亦珏,與他對視。

這一切,都被馬奎爾看在眼裡。

馬奎爾並沒能捕捉到艾米嫻熟技巧下的換牌,但他混了那麼多年賭場,直覺很靈敏,他感覺艾米有問題,可看到安無咎與周亦珏的對視,他又更加疑心。

因為就在十五分鐘前,他結束了一場俄羅斯輪盤,準備往保皇的賭桌去,一路上他聽到橙組的幾人竊竊私語,隻言片語被他聽見,大約是「皇帝牌有問題。」、「他們抽中皇帝牌也輸了。」

他點了支煙,朝著人少的地方走去,想抽根煙緩緩方才在賭局上過分緊繃的情緒,沒想到不遠處的大理石柱子邊,兩個綠組的人也說著「保皇」桌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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