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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觀察出來了?」
很上心嘛。
安無咎覺得他的語氣越來越不對了,「我看他兩條腿走路狀態不一樣,就觀察了一下,腿的粗細不一樣,有一隻腳踝也是人造的。」
沈惕故意放下刀叉,一隻手托著腮,沖安無咎挑了挑眉,「你有這樣觀察過我嗎?」
安無咎了解了沈惕的意思,原來弄半天並不是想聽他誇別人。
「當然。」安無咎很誠實地說,「但是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臉會過分引人注目,所以戴上了面罩。我能觀察出什麼呢?最多也就是個子很高,手很好看,喉結上有個紋身,看起來很出眾而已。」
這番滴水不漏的話一說出來,沈惕完全無法反駁。
想來也是,安無咎本來就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傻白甜,他不愛說話,但也最會說話,善良狀態下還自帶一種「非常值得信賴」的氣質加持,另一種狀態的洗腦能力更是可怕,否則也不會一下子迷倒那麼多人,死心塌地跟著他。
安無咎吃不了太多,只坐在椅子上看沈惕,或是看外面被霓虹浸染的夜空。
「戴面罩其實不單純是遮臉。」
他突然聽到沈惕說。
「那是什麼?」安無咎轉過臉,看向他。
「那個面罩不是我的。」沈惕垂下眼,「是一個小朋友的,在遊戲裡的時候我幫過他,他就送了我一個面罩,其實我不喜歡那個面罩,也沒想過要幫他,只是一時興起,但他很開心,很感謝我,並且告訴我,如果活下來,他要帶我去看看他做的其他面具。」
「那算是我在遊戲裡第一個有交集的人,因為我太孤僻,又很奇怪,恐怕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願意和我作伴。」沈惕說著,很輕地笑了笑,「但他並沒有活著離開那一局。」
安無咎沒有想到,原來那個面罩是沈惕第一次與人結識之後,得到的東西。
沈惕抬眼,看著安無咎,「最讓我受刺激的不是這個小孩子的死,而是面對他的死,我沒有感覺。」
他無法對安無咎形容那種空虛,那種無法感受到任何事物任何情緒的感覺。
「我意識到我是個非常非常奇怪的人。」沈惕輕聲說,「我知道換作是另一個人,一定會感到悲痛,至少會難過一陣子。所以我戴上了他送我的面罩,假裝自己也在緬懷。」
安無咎終於明白,為什麼沈惕這樣厭惡活著。
一個什麼都感受不到的人,怎麼會熱愛這個世界呢。
「對不起,我還把面罩砍碎了。」
聽到安無咎的道歉,沈惕笑了起來,「沒關係,面罩裂開的那個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其實我是應該面對的。」
「而且……」
沈惕不確信說出這些,會不會讓安無咎感到有壓力,或是令他懷疑真假,但的確如此。他說過很多謊話,但沒有騙過安無咎。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我能感受到你。你的開心,難過,痛苦,我都能感受。」
他的眼瞳看起來清澈見底,在茸茸的暖光中顯得無比誠摯。
「這一點我不需要模仿,好像生來就會。」
安無咎的鼻尖有些酸澀。
奇怪的人真的要靠奇怪的人來拯救。
「我知道的。」
他明白沈惕的怪異,明白他有時候其實就像一個未入世的孩子,什麼都不明白,但為了合群,又不得不裝作很明白,久而久之,就活得很矛盾。
變得既懵懂又世故。
或許只有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沈惕才會有本能的一面。
這座城市的夜晚燈火不滅,甚至比白晝還要繁華,霓虹透過玻璃,將每一個人的夢都照得無比喧囂。
安無咎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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