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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能想到的,似乎只有那些將自己視為研究對象的「科學家」們。

沒準兒他們這麼做,只是想做一個失憶前後的對照組罷了,在他們眼裡,他不過是這個龐大數據集裡較為特別的其中之一。

或者說,是諸多祭品之一。

大概是因為漸漸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安無咎的心突然間平和下來,他不再去想過去,不再思考為什麼那個邪神會獨獨選中他的家庭。

所以上天也好像稍稍放過他一晚,讓他一夜無夢,安眠直到天明。

再睜眼的時候,視線已經恢復了,外面又下了一夜雪,白得刺眼。

「各位玩家,早上好。」

聖音打破了寧靜的清晨。

「今天是水中城舉辦祭典的日子,城中的種種禁忌在今天都可以特別開放,因此各位祭司的晨祭討論也由上午改到下午,也就是說,下午各位開始討論,傍晚對被獻祭者進行放逐祭祀。」

聖音頓了頓,「各位好好享受這場盛典,你們一定會收穫良多。」

他的聲音消失了。

安無咎頭有些暈,他想,或許聖音和那個兔子是一個本體,他們都可能是那個邪神。

當他打開門之後,原以為會看到沈惕,沒想到門外空空如也,安無咎一轉頭,竟發現沈惕靠坐在門邊的牆壁上,似乎還在睡。

怎麼會睡得這麼熟?

他蹲下來,用食指戳了一下沈惕的臉頰。

沒有動靜。

「沈惕。」

他推了推。

沒想到沈惕竟然真的向另一邊倒去了。

安無咎的心像是猛地往下墜了一下,他伸出手過去摸他的心口。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沈惕一下子笑了出來,握住他的手腕,笑著倒在安無咎懷裡。

「我騙你的!」

他的一雙眼都笑成月牙,抱了抱安無咎,將他拉起來,見安無咎臉色都變了,沈惕這才覺得自己的玩笑有些過分了,「嚇著你了?」

安無咎搖了搖頭。

「沒有?那你可真是一點也不關心我啊。」沈惕笑著說,「萬一我真死了呢?你不會傷心嗎?」

「我當然會傷心。」安無咎垂下眼,「所以不要亂說話了。」

沈惕立刻說好,然後吻了吻安無咎的額頭。

他們並肩往外面走去,安無咎一路沒有說話,只靜靜地聽著,偶爾應和兩聲。還沒走到神殿的大廳,他們就聽見外面傳來的歌舞聲。

「水中城好像聚集了很多人。」安無咎輕聲說。

這些天裡,過去曾經溫暖潮濕的水中城陷入連日的茫茫大雪之中,變得死氣沉沉,今天的祭典點燃了這裡原本的熱情與狂歡。

由於晨祭推遲,眾人也無法得知昨夜是誰死去,昨天剩下的八個今日依舊在場,他們互相看著彼此,心中猜疑四起,誰都不知道他身邊的究竟是狼,還是死人。

聖音讓他們下去與城民共同參加祭典,就算是不喜歡熱鬧,聖壇的任務還是得做。

外面的風雪比昨日更甚,但安無咎遠遠地看到那些城民們赤著腳在雪地里跳舞,狂熱的舞蹈幾乎要把那些厚厚的雪全部踩平,他們的腳凍得發青發紫,快要和那些石雕一個樣。

「冷不冷啊。」吳悠抱著自己的手臂打了個抖。

「你冷嗎?」南杉提出要把自己的斗篷取下來給他披上,可吳悠擺了擺手。

「我不用。」吳悠舒了口氣,吹出的白霧在他眼前繚繞,「你自己穿。」

沈惕笑著攬住南杉的肩膀,企圖帶著他沆瀣一氣,「哎呀,某些小朋友真是好沒良心,是吧?」

南杉笑著說「沒有沒有」,而吳悠垮著臉轉頭問安無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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