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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看了,沉吟半晌,无计可施。自思皇上之意,却要改复。未言者,是所不忍也。若不及早自卫,必有不测之祸矣。
及复书一札,令人持回。致复卿怜,叫她依书行事。
来人持回,卿怜将书即时拆开,细看其书云:览阅来书,备知一切。但此事之祸机已伏,发在迟早,则未可料。其改重庆二字,乃重相欢庆之意。你宜早退旧地,乃让正院于彼。则帝喜你之贤淑,而祸患尽息矣。你宜悉想,毋致噬脐。我你与有荣施焉。此复,不尽所言,统惟早定大机可也。
严氏看了父亲回书,自思让位之说亦得。但我已在正院四载,今日复居人下,岂不被人耻笑?若不让回正院与她,皇上必然有以怪我,此际更不可开交。左思右想,别无妙计,只得自作小奏一笺,令人持献与帝。
帝览其奏云:臣妾卿怜,诚惶诚悚,九顿谨奏:窃妾乃蒲姿柳质,谬蒙圣恩,持置正宫,受恩之日,心身未安。时以圣意过深,不敢固辞,忍隐五中,直至于兹。今恭逢皇上四旬万寿,八方庆洽,所有囚徒,皆被恩泽。皇后张氏,太子某,皆蒙恩赦,俾得重沐恩膏。妾心数载之默祈者,一旦已酬。
今谨具寸笺,伏乞皇上鉴原,仍以皇后张氏复正昭阳。妾仍侍侧,不胜幸甚矣。谨奏以闻。伏乞陛下圣鉴。妾卿怜临池,不胜惶恐之至:帝览奏即批其笺末云:览阅来奏,不胜欣忭。具见卿贤恭德淑,洵堪嘉尚。
准如所请,着即日移居临春院。其昭阳正院,着司礼太监王贞,即行洒扫。差礼部郎中侯植桐,备法驾恭迎张皇后复居故宫。其文武诸臣,仍往朝贺三日。钦此。
批毕,即令来人持回。严氏看了,即日移迁临春宫去了。
王贞把昭阳正院洒扫一番,张灯结彩伺候。郎中即齐了銮驾仪从,引领着到绮春轩来。早有太监们进了后冠服,张后穿了,望阙谢恩毕,随即登舆,就有许多宫娥、侍女随从。太子身穿吉服,腰悬宝剑,护驾而行。来到正院,一派音乐,迎入宫中。
礼部率领文武诸臣朝贺毕。张后传懿旨,卷起珠帘,宣谕诸臣曰:“哀家前者因咎被废。今蒙皇上重加殊恩,复正昭阳。你等皆宜忠君爱民为首,毋负至意。”众臣领命。其时,海瑞亦列于内。张后看见,特宣上阶谕道:“哀家今复昭阳者,赖卿之功也,特赐锦缎十匹,如意一枝。”海瑞叩头谢恩。诸臣皆散,帝亦进宫,与张后称庆,从此夫妻相爱如初,按下不表。
且说李夫人思念家乡,坚意要回潮阳。海瑞亦不便强留,便向张夫人致意:“我女年已及笄,必须婚配。今既回粤,彼此相隔数千里之远。况我在京不知何日满任,恐耽误了亲事。
不若择个吉日,就在衙中成亲,甚为两便。”李夫人应允。海瑞便择了吉日,把女儿金姑招赘李受荫为婿。不觉过了满月,惟是没有盘费打发他母子起程。
海瑞焦闷了数日,并无一策,忽然想起太子待我恩深,今值此忧蹙之际,何不修书,向他借贷少许?主意已定,遂即拂拭花笺,浓磨香墨,一挥而就。封缄完固,袖到青宫门首,候了半日,方见冯保出来。冯保见了,忙上前作揖道:“海恩公在此何干?”海瑞回礼道:“殿下安否?”冯保道:“太子幸托清安,现在太傅处念书呢。”海瑞道:“在下有寸缄,敢烦公公转致如何?”冯保道:“这个使得。”海瑞便在袖中取了书札,交与冯保道:“相烦即送,明日在下来听回信。”冯保答应,各相揖别。海瑞回到本衙,对张夫人说知。夫人道:“此书一到,太子必然见允的。”
不说海瑞盼望佳音,再谈那冯保接了书信,急急来到青宫,恰好太子放学,冯保即把海瑞的书札呈上道:“海恩公今日在宫门外遇了奴婢,先请问爷的安,次将书札交与奴婢,说是要面呈殿下开拆。”太子接了札展开,只见上面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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