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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寧一出去就看見謝昌政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身上全是汗,一點兒聲息也無,謝婉寧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一時間立在原地,她好不容易重生回來,難道結果還是一樣嗎。

謝府,屋子外面聚集了許多大夫,正在給謝昌政診治,就連在外的謝嘉言都回來了。

杜氏本來心裡就很難受,但謝婉寧的臉色比她還要蒼白,就忍住眼淚,「寧寧,你爹肯定會沒事的,」這話也是安慰她自己的。

謝嘉言畢竟是個男子,就穩住心神:「娘,寧寧,你們不要擔心,先坐下歇息,」又吩咐了小丫鬟去拿兩碗參茶來,如今只能希望謝昌政吉人自有天相。

謝婉寧的眼很乾澀,明明想哭卻還是哭不出來,前世里是謝昌政在去糧倉的路上出事的,這輩子她留在家裡,去了本沒有去的大昭寺,一樣還是出了事,難道一切是不能改變的嗎。

謝婉寧莫名想到了陸起淮,他端坐在雅間裡,背脊挺直,端起茶碗喝茶,神情淡淡的,看不分明。

謝婉寧想,一定會沒事的。

第7章

謝昌政躺在床上,雖然面色仍有些蒼白,但是已無大礙:「謝嘉言你給我過來,誰准你擅自去找你祖父的,」聲音暴躁如雷。

謝嘉言很委屈,明明他什麼都沒做,然後幽怨地看了眼謝婉寧,聲音像蚊子一般:「爹,那日宴上兒子也聽了不少,兒子覺得還是要問問祖父的意見的……」

謝婉寧一聽謝昌政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就放寬了心:「爹,哥哥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問了問祖父的意見而已,」然後從丫鬟的手裡接過來一碗雞湯,「爹,您現下正是身子弱的時候,多喝些雞湯補補,」很是乖巧嫻靜的樣子。

謝昌政接過雞湯,果真還是女兒好,然後瞪向謝嘉言:「你給我出去,看見你就頭疼,」一副不想多說話的樣子。

前幾日的墜馬只是虛驚一場,謝昌政沒傷到主要部位,只是摔斷了腿,需要靜養一段日子,謝婉寧很慶幸。

謝婉寧曾讓茜草帶了信給謝亭章,說明了陸起淮來府里的事,謝亭章到底是次輔,也知道謝昌政一貫是個不怕事的,沒想到此次竟如此魯莽,馬上就回了信,告訴謝昌政不可輕舉妄動,不要處置陳佑平。

謝嘉言又幽怨地看了眼謝婉寧,然後灰溜溜地走了,謝婉寧有些愧疚,她把這事全都推給了謝嘉言,她畢竟是個女兒家……

謝昌政很是頭疼,他雖一貫執拗,但是謝亭章的話還是聽的,此番也只能先忍下陳佑平,若不是謝嘉言,他早就彈劾那陳佑平來了。

謝婉寧接過謝昌政喝完雞湯的碗,她早就料到只有謝亭章能治得了謝昌政,故而才讓茜草拿著信去找謝亭章,謝婉寧默默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謝昌政的命算是保住了。

杜氏來的時候就看見謝昌政吹鬍子瞪眼:「你現在可是想做什麼都做不了了,可就安下心在家好好養著吧。」

謝昌政聞言就嘆氣:「這腿摔斷了,近日都當不了職了。」

杜氏就瞪他:「還想這些做什麼,好好養你的腿吧,整日裡想這些也不嫌累。」

謝婉寧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是啊,謝昌政此次意外摔斷腿想來也不算壞事,這樣子他就不會當職,也不會遇著滑坡了。

只不過這樣子還會有其他人受難,謝婉寧咬了咬唇,她得想辦法。

水西橋上人流如織,叫賣聲彼此起伏,再往裡拐就是幾個街口就是榆樹胡同,陸起淮的府邸就在此處。

馬和平日裡最喜水西橋王大媽家的餛飩,這日正在吃餛飩的時候忽然走過來一個小男孩,衣著樸素,上面還打著幾個補丁,一看就是個貧苦人家的小孩兒。

小男孩笑嘻嘻的,還學著大人的樣子作了個揖,語言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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