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3/5页)

漂亮的大眼睛里就只看得到俞继庭,“不管怎么样,贫富贵贱,我总会陪着她的。”

我哑然失笑,好一个贫富贵贱,橙橙啊橙橙,何家、俞家、张家,哪一家不是朱轮华毂声势烜赫,金枝玉叶的你,可曾真正尝过一朝黜落的滋味?

“你不信啊?”橙橙并不愚笨,我没掩饰自己的不以为然,她也不急着自我剖白,“Michel,Joey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跟他离婚?”

“不是因为你和俞总……”

“俞家何家在总政大院里住对门,我和继庭从小一起长大,我个子小又爱生病,别人都不肯带我玩,只有继庭对我好,她性格像男孩子,打扮也像,有时候我当她是姐姐,有时候当她是哥哥。因为实在太调皮捣蛋太能闹事,她读完中学就被俞家送出国,我舍不得她,在家哭了一个月,才说动我爸妈把我也送了出去。

“在英国读书那几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没人管我们,也没人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们,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国,可继庭说在国外她永远只能做米虫,俞家的势力在中国,回来才有事做。我们吵了半年,最后她回来了,我一个人跑到北美,家里逼我回去,我就故意玩失踪,从美国到加拿大,我到处流浪,连太爷爷去世我都没回去,算是彻底和家里闹翻了。

“就这样过了两年,我落魄到差点要站街挣钱的时候碰上了Joey,他对我很好,我很感动,可我一直没告诉他,答应他求婚,不止是因为那天他戴上了学位帽,也是因为那天,继庭在北京结婚了。”

骑楼下的商铺灯火辉煌,圣诞的白,新年的红,还有这座城市永不褪色的鲜绿青葱,我驻足吉庆祥和的街景,聆听的却是苍凉讽刺的过往。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张永钧严厉禁止我在橙橙面前说出李佳霖三个字,对她来说,那代表着最惨烈的一段人生。

“我也想过要好好和Joey过日子,可还是忍不住偷偷联系继庭,我们各有家庭,除了越洋电话和邮件也做不了什么,可Joey是我丈夫,这种事瞒得了别人瞒不过他,他问我,我不承认,病情就越来越严重,从心理医生到精神医生,波士顿大大小小的诊所我都看遍了,他说要不回国吧,我不肯,回国我就完了,连带Joey和继庭都完了……

“婚后第三年,汶川地震,继庭刚好在成都到绵阳的路上,失联整整四十八小时。我和Joey连夜回国,等了一天一夜才有她的消息,那天傍晚继庭苏醒以后,从医疗点打出来的第一个电话,是我在美国的号码……

“五月十四号晚上,我搬出了Joey的房间,我跟他说,离婚吧,不离婚,你就真的完了。

“继庭出院后也和李佳霖离了。他们是形式婚姻,李佳霖自己在外面拈花惹草,根本不管继庭跟谁在一起,可继庭是替他办事才差点死在四川,他自己却在国外风流快活了一星期才回来。”

于是,就有了作为分手费的印迹。

死神面前才知缘浅抵不过情深,劫后余生,便是大谬伦常,也要争那一息尚存的缘分。

“Michel,我知道你挺看不上我这种人,不求上进,不事生产,离开Joey和继庭根本不能独立生存,那天你骂得对,这几个月我想了很久,也第一次和继庭谈起李佳霖,我想就算没能力为她做什么,至少在遇到难关的时候,不能做她的拖累。”

华灯初上的广场,大王椰在晚风里摇曳,风信子为这美丽姑娘再添一抹发香,那样痴心不悔的眼神啊,我若是张永钧,我也没办法抵抗吧。

可是橙橙,你对她有多情真意切,对他就有多残忍。

“我也知道欠Joey的,这辈子我都还不了了,要是有来生,要是有来生我一定爱男人不爱女人,我一定嫁给他,好好爱他,好好补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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