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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煥初到洛陽,便很喜歡這裡,只是一想到稍後就要和父親分別,心中滿滿皆是離情別緒,雖然年紀尚小,還不知離愁滋味,可是一想到自己日後就孤身在此,也心下淒楚不已。
符潼怕烈日暴曬,曬傷了謝煥稚嫩的皮膚,雖然時辰尚早,也帶了冪籬出門。所謂冪籬,就是長及腳裸的帷帽,既可防曬,也可防風防沙。
父子兩個還是共騎一騎,謝煥小小的身子遮擋在冪籬之下,遠處看去仿佛只是符潼單人單騎而已。
還未到達顧府,遠遠的就看顧府門前,有人殷勤的送客,而其中一人,卻是符潼再也想不到會突然遇見之人。
只見顧府門前一隊兵士,簇擁著一個年輕人,那人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衣飾華貴,樣貌更是艷若春華,眉眼間是日漸凌厲的威勢,卻是北燕國主慕容鴻。
送他之人,竟也是個熟人,那是個青衫少年,看年歲與慕容鴻相當,個頭比慕容鴻要略矮上幾分,寬額挺鼻,眉清目秀,有一種端靜文雅之氣,膚色比之胡人略黑之外,論風采姿態,竟然也不在慕容鴻之下。正是顧燊愛子顧愷之。
顧愷之風儀優雅的同慕容鴻交談,只是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笑意未達眼內,細看顧愷之神情,可知此時他對慕容鴻充滿敵意和不屑。
符潼看到這兩個前世的「熟人」在顧府門前你來我往的寒暄,一瞬間如遭雷擊般的僵立在當場,雖然冪籬遮擋著,明明可以確定,即便慕容鴻往這邊看過來,也肯定看不出到自己的臉。
更何況,現在的自己已經變成了陳郡謝玄,就是和慕容鴻迎面撞見,恐怕他也不會識得自己是誰。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掉轉了馬頭,往街角駐足。
還以為自己除非有朝一日可以北伐功成,率兵壓境之時,才會再遇見這個人,誰知道竟就在洛陽,遇到了他。
符潼控制不住的發抖,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抖個不停。
是「怕」他嗎,謝玄劍法冠絕當世,慕容鴻雖天縱之才,可是也比現在的「我」要差了一線,我自然不必再「怕」他。
那是「愛」他嗎,早在五蠹鎮之前,恐怕再濃烈的愛火,也被接二連三的冷水澆息的再無死灰復燃的可能。
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如秋風中的落葉般抖個不停。仿佛是被慕容鴻下過咒,施過蠱,就是無法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就對待眼前的他。
「父親?」謝煥察覺到符潼的不對勁,轉頭看向符潼,就見符潼冪籬下的臉,臉色蒼白,額頭滿是細汗,渾身顫抖,連嘴角都仿佛跟著一起微微抽搐。
「我沒事,只是剛才有些頭暈。」符潼聽見謝煥關切的聲音,臉色好轉一些,伸手攏了攏冪籬。
「父親若是不適,不如改日再去顧府。阿煥只是關心父親,並不是又想耍賴。」謝煥童聲童氣,甚是惹人憐愛。
「我知道,再歇一會就好。阿煥熱了嗎?」符潼攬住謝煥,溫聲回道。
「有冪籬遮陰,不是很熱。阿煥只是有些擔心您。」
慕容鴻這時仿佛感受到,在街角有一道視線注視著自己,轉頭看了過去,卻沒有看到什麼人。
那注視感覺異常熟悉,竟隱隱的讓自己覺得好像是符潼看著自己。
「一定是思念過甚,有了幻覺。是呀,自從他「走了」之後,自己時常有幻覺出現。」慕容鴻心下暗討。
其實只是符潼看到慕容鴻轉頭看過來,扭轉了身子,掩藏在街角暗處而已。
看到慕容鴻在隨扈的簇擁下,離開了顧府,符潼才帶著謝煥,快步上前,輕喚了那青衫青年一聲。
「顧虎頭!」
那青衫青年看有人這麼親昵的叫自己,不由得一愣神,回頭細看,只見是一個月白衣衫,頭戴帷帽的人,聽聲音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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