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5页)

先听她解释的。”他像是反省一般地喃喃说道,“她说那个人只是她的上司,他们之间没什么。我觉得也是。毕竟,那男人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的爸爸了,她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老男人呢,你说是吧?”他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认同的回答,哪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怕那只是在安慰他。

然我却一时语塞了。因为我突然间想起了林佩瑜去年跟我讲过的一句话:“将来我一定要进入那个圈子,我不会再过我妈那样的生活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728路公交的一个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的一辆黑色奔驰车,车里的那个男人跟她一起等待着红灯的结束。

她脸上的表情坚定而决然。

☆、第十章 界线

2008年7月

七月半,夏安给我和唐文心写了一封长信。

那天下着雨,唐文心撑了伞穿过半个校园来见我,棕色的牛皮信封上沾了几滴雨点和一层薄薄的湿气。

打开信封,三页便笺纸,应该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她的字十分秀逸,然撇和捺却绵延得有些夸张。当然,她说过那其实是颜良的字迹。

“小曼,文心:转眼已月余不见,你们好吗?”她这样写道。

“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汶川了。最近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离开这里。

颜良跟我分手了。我知道这几年你们已经听厌了这句话,我也说厌了。

他打来电话的那天,我正在一个简易棚屋外面的空地上给几个学龄前的孩子读故事书——自我来这里那天起,我做的就是像这样不起眼的工作。有时我也会帮灾民们搬搬东西、分发食物、写写标识什么的,诸如此类。我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即便这样,我心里也有一种像是在冬天的早晨喝下了一杯巧克力奶那样的温暖和满足感。我想这大概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吧。我并非像你们所说的那么无私和伟大,也没有什么大爱无疆的情怀。我是个失败者,需要通过帮助和关心他人的方式来忘记自己的软弱。

我和颜良之间早就出了问题,或者说,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来汶川之前,我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跟他讲过话了。我以为我从他身边逃走,他就没有机会再伤害我一次。只是我没有想到,他隔着千山万水也要把那句话告诉我。

他倒是没有再说我的任何过错,事实上,他说了我种种的好。他说自己是个混蛋,我配得上更好的男人。我问他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你没有我过的一样好,可是她没我不行。

后来我就忘记了他又说了些什么,因为我一直在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也忘了是怎么挂断的电话。我放下手机时,嗓子眼里忽然干的好像要冒火了,可是我又觉得并不是真的很渴。我恍恍惚惚地走进棚屋里去找水,却不小心把一个相框碰倒在地上。

我慌忙捡起来,相框上的玻璃已经碎了一半。我见过这张相片,住在这间棚屋里的那个老人曾给我看过。相片里人都已经在那场地震中死去了,那是她的丈夫、儿子、女婿和孙子。而今她身边只剩了一个儿媳和女儿。我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眼睛里没有半点神采。不过倒是没有在媒体和巡视的官员面前流过眼泪了,因为有人告诉她们生者要坚强。

我捧着那张相片,仔细端详着那些逝者脸上的笑容,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掉了下来。然后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那位老人和她女儿闻声过来,我就抱着她们放声大哭了起来。我从来没有哭的那么悲伤过,就连国悼日那天我都没有哭。可是唯独那天却哭得昏天暗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她们而哭了。

我觉得心里痛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