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5页)

最初,我只是无奈于他的较真,后来,讶异于他的单纯——十几岁孩子的恶作剧他居然也能当真……

起先一段时间,他日日叨念我好好学习切莫胡思乱想、我每每切切答复就差高唱精忠报国。看我态度诚恳,他终于转移了话题,谈数学谈生活谈其它一切。这才惊喜地发现,我们有着太多的共同点,例如工作繁忙职业相同的父母,例如早读一年书并在小学四年级跳过一级,例如同样的年纪在同一项比赛中崭露头角,例如经常驻足的书店,例如喜欢的作家,例如总是忘记往试卷上写名字,例如大家五行都缺木,等等等等。

从前我曾向朋友同学埋怨过,我并没有特别热爱数学,仅仅放学后跑错了兴趣班,仅仅觉得解开这些题目不难,从此我的任务似乎变为了参加比赛,参加各式各样的比赛,为此上不上课考不考试皆不是重点。而无一例外的,大家总以为我矫情,甚至带来了有意无意地疏离。

但是跟三木讲这些,用不着担心,因为他都懂。

“我也不希望你沦为比赛机器。”果然。他还说:“我来解救你。”

如何解救?不得而知。

所以我听过笑过,继续挣扎。

校集训结束后,暑假里我们见过不少次,无不是以答疑或者帮他打下手为契机。要说是否已明确地喜欢他,我想,还算不上。

那词怎么说的?对,朋友以上。自然,单指我的感觉。

开学不久后便是连着一串全国赛,也是理科班压力最大之际。高一时,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们拿下了非常不错的成绩,故本次方一开学,校方和老师们立马组织我们开会。

会上,班主任翻阅着我过往的所有丰功伟绩,拍拍我的肩头,道:“我们桑杳,女中豪杰呐。怎么样?得过这么多全国奖,冲击一下国际奖?人道说,高二可是人生转折点啊。”

他们乐呵呵地擅自替我定了目标:国家集训队。

我则下意识环顾教室,一遍又一遍。

没有三木。

赛前昏天黑地的日子过得异常快,再次见到他,是在一个月后。地点有些不太恰当,赛场。

那天天气很好,初秋难得一见的明朗大太阳。

最后的加试只有三道题目,胜负在此定夺。第一道平面几何,第二道不等式,好不容易两道解完,仿佛全身力气被抽干一般。

我闭上双眼,再睁开,见到数字昏昏欲吐。

突然,监考老师刺耳的嗓音突兀地响起:“你什么人啊?你想干嘛!”

能进入全国赛的选手别的不说,专注度绝对一流,即便如我处于发懵的状态,注意力仍在试卷上。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扣住我的手腕,一把把我拉了起来,接着朝赛场外狂奔。

下三楼阶梯,横穿操场,我茫然地跟着他奔跑。

直至到了操场中央,我才认清,来人正是三木。

“是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稍稍侧过头,莞尔。

作为赛场的学校位于城乡结合部,往郊区方向跑出了几个十字路口,居然能望到金黄一片稻田。

我们在稻田间狭窄的田埂上放慢脚步,风吹稻香,犹如浪里行舟。

我抬手想理头发,发觉右手攥着支铅笔,而左手,牵着他。

“这算……”我彻底停下步伐,脸“腾”得通红。

他闻声转身,见我异样,笑说:“就和你想的一样。”

“我想的是什么?”我略不服。

“就和我想的一样。”他说。

十多年前的事了,一些细节已然遗忘。

时间轻易带走一切,唯有一件历久弥新。

那年初秋,午时的太阳,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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