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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奇怪,隨希聲姑且把自己的這種心理歸結於狗拿耗子式的犯賤。
他摸了摸靳也的脖子,觸感是溫涼的。很舒服。
他沒力氣似的趴在人身上,嘴裡嘟噥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岸邊啊。」
他們在的江面很寬闊,即使從隨希聲的視角看去,根本不能望見盡頭。
但他還是問了出來,靳也總給人一種默默無言卻無所不能的感覺。
「大概還有二十分鐘。」靳也的聲音穿過冷冽的江風,抵達人耳中帶來一種真實的溫度:「如果困了,就再睡一會兒。」
隨希聲覺得很奇怪,怎麼有人能給他一種從沒體會過的安全感。
他沒有聽見過面前的人說「不知道」「不會」這樣的詞。
「二十分鐘啊。」隨希聲隱約的聲音含了笑意,他的嘴唇離靳也耳朵很近,呼吸就噴灑在上面,激得那一圈都泛起可疑的紅色:「我不想睡,你陪我說話。」
靳也沒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隨希聲很快就發現他的雙腿動不了了,像是受傷後又凍僵了的狀態,他下意識蹭了蹭靳也的脖子,撒嬌道:「好疼哦。」
靳也沉穩地在水裡走著,和隨希聲大相庭徑,就算廢了一條腿也讓背上的人感受不到什麼顛簸:「疼就叫出來,別忍著。」
「我已經叫出來了,」隨希聲笑眯眯地捏著靳也濕漉漉的發尾,「我要你哄我。」
他媽的,這是祖宗。
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個叫做斯德哥爾摩的大病,他覺得自己能喜歡上隨希聲這樣的人可能是上輩子又殺人又放火的,這輩子給他判了無妻徒刑。
「聽好了隨希聲。」靳也威脅道,「你再無理取鬧,我就把你丟下去。」
「我才不相信你,」隨希聲低低地笑,「你要是真捨得就好了。」
這話意味深長,靳也聽懂了,卻更寧願自己不懂。
接下來任由隨希聲怎麼逗,靳也都不再開口了。
時間在隨希聲有一搭沒一搭的嘟囔聲中走過,等到靳也淌著一身的水把背上的人安穩放在岸上,天已經完全黑了。
現在是四月初,夜晚的江邊氣溫很低,冷風颯颯,吹過來的時候凍得人一身雞皮疙瘩。
隨希聲懶洋洋把手肘撐在地面上承重,伸出一隻手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自己幾乎沒有知覺的腿。
「他們打我了嗎?」隨希聲問道。
「沒有。」靳也擰乾外套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水珠泛著光一連串落下來,在夜晚裡增添一絲氛圍上的冷意。
高大俊美的青年面無表情看過來,眉頭緩緩皺起:「你的腿本來不是這個樣子?」
他在用一種複雜的目光審視著隨希聲。
「哦,忘了。就是這樣的,老毛病了。」隨希聲心道自己身體衰落速度還是太快了,短短几個月就從五臟衰竭到了四肢僵硬。
他察覺到自己的腿還是有些麻木。
靳也一聲不吭,但顯然什麼都知道。他向隨希聲走了過來,而後默不作聲再次背起了他。
隨希聲癱在靳也堅實有力的背膀上,被水浸泡得近乎死白的嘴唇囁嚅著動了動。
雖然靳也有在盡力掩飾,但隨希聲仍然看出來他的腳步是不均勻的,向自己走來的時候一瘸一拐,挺明顯的。
他想說自己可以嘗試著走一段路,但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什麼也說不出口。
隨希聲最終還是垂下了眼帘,融入了靳也的沉默。
他還是不習慣接受別人毫無保留的喜愛,炙熱到可以灼燒他冰冷的靈魂。
因為他明白,這種東西,得到了一次,就再也不會想要放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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