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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臧臉都有些白了,但仍在下意識維護許辭。「許辭那麼聰明,可能提前發現了什麼,所以掙脫了繩索,逃了。他被追到懸崖,沒有辦法,所以跳了下去。」
「是。你說的確實是一種可能。可是……」榮勇的臉色罕見地沉了下去,「他們這次的行動絕密,並且這四人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不是行蹤暴露中了埋伏,他們不可能落入那種境地。
「所以還有一種可能——許辭是我方的叛徒。甚至他根本就是對方打入我方的臥底。」
「不可能!」祁臧霍然起身,一副要跟師父公然叫板的架勢,「我跟他朝夕相處四年,他怎麼會是臥底?」
「你先別感情用事,好好聽我講。」榮勇一拍桌子,倒也沒動怒,只是道,「當時他們小隊的行動,是咱們省廳的莊強莊廳長直接指揮的。知道這個小隊的具體行動計劃的,只有他,李副廳,還有咱們市局的局長、也就是我的頂頭上司張雲富。
「這三個人有著鐵三角之稱,是我們雲海省人人歌頌的英雄。莊廳,特警出生,多次跟恐怖分子正面相對,耳朵都被炸聾了一隻。李副廳,緝毒警出生,當年人差點在湄公河裡出不來了。咱們局長就不多說了……這三人哪個不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大英雄?
「他們三個與許辭,你覺得泄露情報的那個是誰?更何況……」
榮勇說了一句讓祁臧的心狠狠一沉的話——
「更何況後來上面非常重視,派了專案組調查這件事,結果顯示三個人乾乾淨淨。那麼出問題的只能是許辭。」
「所以,要麼當年情報外泄的事情別有隱情,許辭這個人乾乾淨淨沒有問題,但這也意味著許辭確實已墜崖而死,否則他為什麼不回來?
「再要麼……許辭當年故意詐死,只是為了暫時騙過我方,做完這件事的他不敢再回歸警隊,徹底成了那邊的人。」
辦公室內,空調的溫度開得很低,祁臧的整個後背卻都已濕透了。
他重新坐了下來,沉著臉一言不發。向來硬朗、堅毅、果敢的眼中竟然少見地浮現出了些許陰鬱。
榮勇不是沒經歷的人,自認知道發現好兄弟居然是惡勢力臥底的痛,當即起身拍了拍祁臧的肩膀。
「更多的內情我就不知道了。這個程度的事情,其實算不上多機密,但事關三名烈士、又涉及省廳的高層……多少有些敏感,這才一直沒有對外公布,甚至沒有內部公告。」
那一瞬祁臧腦子裡天人交戰。
他幾乎認可了榮勇的推論——
許辭確實有問題。
否則,在湧泉村的河邊,那個槍殺了袁小兵的殺手,為什麼偏偏放過了許辭?
在醫院的時候,自己只是出於想要找線索的目的多問了一句,許辭為什麼會有著如臨大敵、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反應?
可下一刻,祁臧腦子裡浮現的是他看的那段大橋上的監控。
許辭完全可以選擇自己離開。
但他偏偏留了下來,舉著雙手一步步走到袁小兵面前,用自己換下了朱秀。
緊接著,更多的久遠回憶隨之翻湧而來。
在課堂上,許辭說:「當警察是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是為了弘揚正義。」
那個時候他臉上的驕傲,怎麼會是作假?
腦中的天人交戰很快結束。
祁臧的聲音依然有些低沉,但面色已恢復平靜。
他對榮勇道:「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許辭如果有罪,調查他就是了,可他的戶籍檔案為什麼會直接消失?就好像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再來,他當時才剛大學畢業,為什麼會被派去這樣的任務?誰安排的?」
榮勇嘆氣,做了個攤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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