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怀朔镇,高欢 (第1/2页)
功课堂的屋门猛被拽开,张文芝来不及变换的凶相正入胡乌屋眼帘。胡乌屋掉头缩脖的返回原位,用两侧伙伴能听到的声量抱怨:“女师怎么爱听墙角呢?以前是不是也常这样。” 一日间,张文芝爱听墙角的毛病在侍童间传开,两天后,柳夫子养的鹦鹉“有来”都学会了:“听墙角呢,听墙角呢我。” 再说曲融,脸上被竹耙子刮到了,加上心灰意冷和心虚,他就每天骗家里去上学,其实是去盈居书坊寻志怪故事看。掌柜和厮役已晓得曲融是谁,不刻意敬着也不刻意疏远,下人嘛,最好别掺和主家的事。 今天曲融找到一卷简策,里面讲述一个叫“鲁饥没”的可怜孩童,因渴望死后转生,屡次自杀没死成的故事,感同身受的他难过不已,可惜这是本残卷,没有下边。 曲融觉得“鲁饥没”在自己心里活了,他不想把同样可怜的“小孩”孤零零留在书坊里,于是咬牙决定,用十张纸换这卷简策。 今天是曲融第一次买东西,紧张到话都说不利索。 掌柜一看是这个破故事,没收十张纸,做主送给了他。 曲融出门,巧了,正好和刚到竹笈街的飞鸣走了个迎面。 “今日小学休沐么?” “管得着么!” “喂,”飞鸣叫住曲融,吓唬道:“你手里拿的东西是不是从书坊偷的?” 曲融吵架的本事今非昔比:“狗偷惯了骨头,就以为人的食粮也是偷的。” “逞嘴能,我这就进去告诉厮役!” “快去。是不是不敢进?哈哈,不认字吧,不认字的都不敢进书坊。” 飞鸣手指点曲融两下,“哼”声冷笑:“你认字?敢问在哪个名学馆念书?还是后边巷子里的小私塾?” “尉学馆。勋臣尉族,小学馆。” 尉族?飞鸣顿时想到可怕的尉茂公子,刁奴承认这回看走眼了,未敢回嘴,一瘸一拐朝花肆方向走。 和莫名其妙之人吵了场莫名其妙之架,曲融的郁气反倒消散了,明天是月联考,他犹犹豫豫来到学馆门口,最终还是在第二堂课时坐回去听课。 五月十六。 平城小学馆进行联考时,大狩猎队伍的第一批人员已经往回返了。马背上,尉窈回望郁郁葱葱的浚稽山,她知道阿母还在山里,或许已跋涉到再西北的涿邪山,那里更深入柔然。 “驾!”尉窈催马疾行,不再做无用思虑。重活一世后,她看清了许多事,也看不清越来越多的事,但无论阿父还是阿母,不告诉她的,她绝不多问。 尉窈有种预感,父母对她隐藏秘密,除了爱护之意外,还是对她的考验! 尉窈一想有这种可能,不禁热血沸腾,她喝令野马:“驾!” 千余骑士在辽阔草原竞相追逐,她每超越一骑,心境都比刚才恣意。松手,她学着那些骑技精湛者展臂高呼! “使劲跑啊野马!驾!阿蕴,孔师兄,前方见——” 尉窈、郭蕴、孔毨都不需参加最后的白登山射猎。在尉窈归家前,怀朔镇的高娄已经收到了那份礼物。 高娄把阿弟高欢从马背上抱下来,高欢懂事的蹲在一旁,看阿姊解开绳,取出木箱里的一组组竹简。 “上面有字,阿姊能念给我听吗?”小小的孩子,声音哑哑的,更惹人怜爱。 高娄摸一下阿弟的发顶:“当然能。” 每对竹简全用麻绳捆着,双面皆写着字,高娄念:“五月初一,恒州大狩猎首天。” 反过竹简,她念道:“摘此花于平城崔学馆。娄女郎,我们出发。” 高欢下巴抖出坑:“阿姊,你怎么哭啦?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高娄把麻绳解开,两枚竹简夹着一红色小花,花瓣已经干了,可颜色依然好看,依然香。“我不是难过,有人牵挂着我,我高兴。人太高兴了也会掉眼泪,来,你帮阿姊缠好,阿姊再解开别的。” “嗯。” “五月初二,恒州大狩猎次天。” “摘此花于凉城郡葫芦海。此地为娄女郎收吾信、回吾信之地。尉窈共游。” 高娄擦拭眼泪,继续看,一一读于阿弟听。 五月初三……摘此花于武川镇……宿吾友高娄东邻。 五月初四……似经历劫难重生……重新启程。 五月初十……摘此花于浚稽山,望平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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