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2/4页)
为自己的家做过一丁点儿贡献,他除了叹气就是听天由命、得乐且乐。现在做了个小职员儿也无所谓好赖,能再努努力高升一个台阶?能再动动脑子多挣几个?二老爷没想过,他自知自己不是当科长的料,哪怕就是个二等科员儿呢,他也胜任不了。这不,就发发纸笔砚墨、记记那本流水账还常常出错,他真不理解真龙天子是怎么当得,日理万机?那还有什么乐子?天赐良机给他这么个机会就行了,老天爷还饿不死瞎家雀呢!再说钻营某事那多费劲呢,他嫌麻烦。
好在海林也很快就找到了事儿,这天二老爷回家十分高兴,一进门就大声嚷嚷:
“海林,执政府要招护、护军,护军就、就是御、御林军。”二老爷几乎要喊“吧嗒嘟儿”了,他的全部知识也都是从戏文里学来的。
“那什么,指名要咱们八、八旗子弟,我已经跟宝、宝二爷提了,给你递个三代就行。”幸亏只要三代,如果要四代,怕是二老爷也不知道了。追随于托云、阿克占之后,二老爷也恢复了满族名字:凡需要签名的时候就写上燕扎、精武勒,然后赘上一行小字:现名燕盛浮。
果然,没几天海林就由宝二爷带着进宫陛见“执政”去了。那天,海林穿上了他的大礼服,蓝袍黑马卦儿,青缎子红疙瘩的小帽头儿,本来十七八岁的洋学生这么一打扮整个一个老成持重的小老头,海蕖一看忍不住扑哧乐了,乐过之后又不免有点儿伤心,这让她想起了奶奶在的时候过年的情景……
晚上二老爷一进门就急着问海林:“上头,圣躬如何?”二老爷拽了个文,并习惯的称“上头”,而不是“执政”。
海林苦笑着说:
“什么呀,赶情皇上才三十来岁啊。瞧那样儿还挺精神”,海林可完全用大白话回答。
“你没失礼吧?”
“那哪儿能啊,我跟着宝二爷进去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皇上就问了一句‘你是颜扎氏的后人?’,我回了个‘是’,皇上就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就算准了,宝二爷就把我带回来了。”
“他什么打扮儿?戴王帽吗?”海蕖十分好奇,在她的脑子里的皇上就是那个身穿黄袍头戴皇冠、脚蹬厚底儿靴的老头儿,要不就是《小宴》里唐明皇的打扮儿。
“哪儿来的什么王帽啊?又不是演戏!皇上穿的是西装,脖子上系的是一条红金龙的领带儿!”海林乐了。
“是吗?”二老爷对这事挺感兴趣:
“那是,别瞧皇上不穿龙袍穿西装,可还是真龙天、天子嘛。”溥仪真的还在做他的皇帝梦。
海林也要去上班了,可海蕖依然辍学,公立学校已被日化,春季开学,可打二老爷这儿起就认为那不是海蕖该去的地方,海林也反对,海蕖自己也觉的那是野孩子去的地方,况且不开英文课,倒开日文课。冲着这也不能去呀!那自己到底是什么呢?谁也说不清。长春只有一所教会学教,可教会学校是秋季招生,只能继续等了,海蕖感到了从未有的孤独,没处可去,哪儿也不能去,家里只有新二太太——娘和小脚姥姥,她们很少想到她,她也不想见他们,海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书,看瑞表哥送的那本《家》,看海蓉送的那套《安徒生童话选》,再就是写日记,写自己幼稚而孤独的无奈。
海林就职的第一件事就是剃头,御林军一律要剃成光头,面对着海林的光葫芦,二老爷非常遗憾:
“怎么不盘辫子呢?”
第二件大事是学日文,二老爷又叹息:
“怎么不学点儿满文呢?”
遗憾归遗憾,叹息归叹息,海林还是就职了。护军是私底下的称呼,它的对外名称是“军事训练班”。果然,海林很快就换上了黄军装,可不管怎么着,海蕖都看着别扭,
“三哥,你们一天都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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