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5页)
锅子,嘿嘿地笑。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笑,谁也都一直在笑,一屋子人就这样陪着洋人大笑了三分钟。
说着话就到了正午,董嬷嬷把海蕖领进堂屋,刘妈把二老爷、二太太和六位姑娘哥儿也请了进来,二老爷、二太太在太师椅上落坐,董嬷嬷在当地铺下了大红拜毯。
海蕖的笑意还没完全过去,却不得不勉强按纳住,规规矩矩地站好,说:“给阿玛、奶奶叩头,”说着就要跪下去。
二老爷、二太太赶紧把手一伸,齐声说:“姑娘,请安吧!”
旗人家里一喊姑娘就说明妞儿长大了,从此日此时起,上上下下就都尊称海蕖为姑娘了。“姑娘”二字,在燕宅这样的大宅门里已经成了候补姑奶奶、姑太太的代名词,不再给父母叩头,遇事只是请安。二老爷、二太太这么一说,海蕖就站在拜毯上,挺直腰板请了两个十分稳重的双腿安。
“姑娘长命百岁儿!”二太太说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红纸包,递给站在傍边儿的董嬷嬷,董嬷嬷再过去递给海蕖。海蕖接过红纸包再请安,说“谢阿玛、奶奶赏!”
跟着,海蕖先给大姐请安,海蓉只好还个单腿安,无精打彩地说了声:“给三妹道寿喜!”
“也给我们请安呀!”海森嚷。
“谁给你们请安,美的你!”海蕖对哥哥们只是深搭一躬,海森只好也学着三位哥哥的样子,抱拳还礼。
因为起得早,又忙乎了一上午,海蕖觉得有点儿累了。午饭后,一上床就闭上眼马上进入了梦乡,等董嬷嬷叫醒她的时侯已经睡了一个多钟头。
“姑娘,醒醒,别睡了,一会儿客人就到了!”
海蕖睡眼朦胧的睁开眼,一咕噜跳下床就往外跑,董嬷嬷说:“先洗脸,梳头,你忙什么呀!”
董嬷嬷站在一边,洗脸水已经打好,梳头匣子已经打开,镜子左边放着一盒子五颜六色的绢花,右边放着一小碗碧绿的荷叶粥;粉盒儿,胭脂盒和桂花油整整齐齐摆在镜子面前,此外还有用铁丝穿好的两朵玉兰花和用铜丝穿好的两半茉莉,它们都泡在小水碟里。海蕖只好坐下喝着才从冰箱子里拿出来的凉粥,一口下去,一股清香凉意顿时沁入肺腑,睡意全消,海蕖立刻精神百倍。
董嬷嬷再次给她理妆。
这是海蕖头一次开始按姑娘打扮,头一回扑粉,涂红嘴唇,满脸不自在。跟着,董嬷嬷用一跟红骨头分簪,把她的头发从正中匀称地分做两绺,在额角上把它们编成两跟大辫子,辫花一编到底,然后把它们圆圆地盘成两个“螺狮转儿”,用卡针别好。董嬷嬷接着从水碟里拿起茉莉串儿,给她圈在这两个螺狮转儿上,在右边的螺狮转上,又插上那枝“寿”字儿,又素雅又清香。跟着,董嬷嬷带上老花镜,找准海蕖的耳朵眼,给她戴上一付琥珀耳环。海蕖对着镜子,自己也觉得象个大姑娘了,虽然两个耳垂蹩得胀疼。董嬷嬷站在她背后,从镜子里把她的这件“工艺品“端详了好一阵,不住点头,这才说:“换衣裳吧!”
董嬷嬷从床上拿起一件白底红花的印度绸旗袍,给海蕖穿上。这件旗袍是二太太特为她过生日做的。衣长几乎拖到脚面,衣领又高又硬;接着,又给她穿上一双白缎大红金鱼绣花鞋。
“今儿个,侗五老爷、铨大老爷、那宅三姑太太都来,你可得端着点儿,别象大姑娘那么没规矩”!说着,把那两朵玉兰系在海蕖的大襟绊儿上,又递给她一块熨的平平整整的小手绢。
这会儿海蓉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半新的绸旗袍,也没戴花。看见海蕖这身打扮,直摇头,淡淡地说:“这可一点也没有新女性的样儿!”
听见这话,海蕖忽然自惭形秽起来,才要说什么,嬷嬷已经开口了:
“咱们宅里的姑娘,当什么新女性,哪能象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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