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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讓聚集在這裡的孩子們隨著他應和,稚嫩的聲音不斷地重複著「叛徒該打」。他們臉上的神色有麻木、恐懼和同情,最可怕的是,大部分應和的孩子竟然在真情實感地發泄怒氣。

簡一蘇被帶到的時候,手指蜷縮了一下。因為他和那女孩對視了,慌亂的女孩像是抓住了一個稻草,小小地喊了一聲:「哥哥。」

大漢用粗啞的聲音凹出了令人作嘔的溫柔聲線。他低頭問手裡牽著的小孩:「一蘇,你和她的關係是不是特別好?」

她和簡一蘇沒有血緣關係,但自從在這裡遇見開始,兩人就一直形影不離,像一對相依為命的親兄妹。

簡一蘇看著她,他再怎麼故作冷靜,單薄的稚聲仍是不禁顫動,他說:「是。」

於是,中年男人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

繼續「溫柔」地問:「你和她的關係是不是特別好?」

簡一蘇慢慢翕動嘴唇,說:「是。」

「啪」得一聲。

現場的呼喊都安靜了,直到第三次的掌摑聲清晰地響起之後,座上的小女孩尖叫一聲,哭叫道:「不好,我和他關係不好!」

大漢甚至都沒有看她,最後一次問簡一蘇:「你和她的關係是不是特別好?」

簡一蘇緊緊地咬著下唇,乾裂的死皮下沁出了咸津的血絲。他終於說道:「「不是。」

這聲音讓淮棲的心臟像是被凌遲了一樣,一陣陣地發疼。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憤怒來,這激烈的情緒幾乎克服了他天生的膽怯,淮棲想要衝出去,以將三巴掌全部還給這個肥頭大耳的混蛋。

可他全然忘了自己只是在看過去的「回放」——這是已經發生的事,沒有人也不會有人站在小簡一蘇的面前,給他擋下這些暴力。

大漢繼續審問,比起在詢問簡一蘇,這些話更像是在警告其他小孩:「那你為什麼會幫她逃跑?是你自己想當叛徒的,還是她逼迫你的?」

簡一蘇不說話。

他感覺到手腕上的握力逐漸增加。上面的淤青在隱隱發疼——那是他為了給女孩製造機會而故意犯下失誤才留下的。

女孩很聰明,她趁著這個間隙,順利地離開了這個地方。但瘦弱的體魄和幾乎為零的社會經驗無法支撐她跑太遠。在這窮鄉僻壤,她連警察局的門都沒有摸到,就再次落入了虎窟。

簡一蘇說:「我自己想。」

大漢咬牙切齒地將拳頭揮了下去。

他像上次一樣,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可簡一蘇的答案仍舊沒有讓他滿意。

小少年不會想到的,他們的「不離不棄」不會給這裡任何人增添一絲感動,也不會給對方承擔半點痛苦。這「戲碼」的意義僅僅在於讓內心不受煎熬罷了。

他聽見同齡人的呼喊和「叫好」,這憤怒不屬於他們,屬於不斷為他們灌輸思想的施暴者。這群揮舞著拳頭的小身軀只是一群悲哀的思想容器。

疼痛和恐懼讓女孩不停地尖叫。她的年齡還小,方才為簡一蘇推脫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了。被打的疼了,就只能再次無助地看向簡一蘇,哽咽地喊他「哥哥」。

可是簡一蘇無能為力,他只是朝她伸出一隻手,腹部就遭了極重的幾拳,足以讓胃反酸水。他用一隻手護著頭部,承受著不間斷地踢打。

他想,要是自己有一把刀,那就好了。

他要把這裡所有的施暴者和觀眾,都殺光。

簡一蘇一怔,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

簡一蘇被關在了一件沒有窗戶的土磚屋子裡。這就是他平時的房間。

他蜷坐在牆角,膝蓋上放了一本書。一本封皮消失,書頁散落的《1984》。

他用紅腫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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