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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罵越痛快:「哈,有什麼用?你還不是親手殺了她?為了妘素心的女兒,殺了妘素心的女兒,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你殺她的時候猶豫了麼?後悔了麼?現在倒來假惺惺地裝痴情,真是個笑話!」

「夠了。」謝爻沉聲道,舉劍割下她的第一片神魂,郗子蘭疼得直抽冷氣,可還是不願閉嘴:「妘素心知道你為了我殺了她親女兒麼?說不定你把她女兒零刀碎剮的時候,她就在天上看著呢,她會不會後悔當初沒有親手殺了你這禽獸?」

謝爻手中的劍越來越快,郗子蘭漸漸痛得說出話來,只能發出一聲聲悽厲的慘叫,在夜空中迴蕩著,令人頭皮發麻。

身為羲和傳人,郗子蘭的神魂要比當初的冷嫣強得多。

隨著神魂一片片剮碎,剝離,藏在靈魂深處的靈脈露了出來。

謝爻停下手中劍,一手捏訣,將那條金色的靈脈緩緩抽了出來。

郗子蘭仿佛被扒皮抽筋,疼得抽搐翻滾。

謝爻捏著她的靈脈,感覺到熟悉又強大的氣息,那是他師父郗雲陽的氣息。

假的,都是假的,從一開始便是假的。

所謂的羲和傳人,只是他師父用自己半條靈脈捏造出來的假神,就如寺廟裡那些木胎泥塑的神仙,供人觀瞻,給人慰藉。

他不知道郗雲陽為何這麼做,師父總是有他的理由,總是有很多不得已,為了大義,為了蒼生,為了整個清微界。

郗雲陽也這樣訓他,要將他訓成個奴隸,訓成一條狗。

可是奴隸掙脫了枷鎖,狗咬斷了繩索。

他將郗子蘭奄奄一息的魂魄一擲,走到靜靜躺在地上的軀殼前,那是嫣兒的身軀,上面卻還殘留著脂粉香氣,是郗子蘭喜歡的蘭花香。

他向著那具軀殼伸出手,可指尖還未來得及觸到她的肌膚,那具軀殼便飄了起來。

若木瞥了眼冷嫣:「還想要麼?」

冷嫣搖搖頭,淡淡道:「髒了。」

若木頷首,輕描淡寫道:「好,那便燒了吧。」

話音甫落,一簇青藍色的火苗倏地從那軀殼的心口燃起,頃刻之間,整具軀殼都籠罩在火光之中。

謝爻渾身的骨髓仿佛都在那一瞬間結了冰,他毫不猶豫地撲進火中,想要將那具軀殼搶出來。

這是嫣兒留下的唯一一點東西,這是他僅剩的嫣兒。

他將靈力傾倒進火焰中,然而火勢沒有減弱半點,這不是凡火,不是離朱火,不是三昧真火,不是他見過的任何一種火焰。

他怎麼也無法撲滅,只能徒勞地抱著她,用血肉之軀去抵擋將她包圍起來的火焰。

嫣兒,嫣兒……他在心裡一遍遍地喚著,師父在,這次師父會護著你,再也不會拋下你。

火舌舔舐著他的身軀,他渾然不覺。不一會兒,他的雙臂和胸膛已燒得皮開肉綻,刺鼻的氣味傳出來,可他絲毫感覺不到痛,只是一次次徒勞地想去撲滅那具軀殼上的火焰。

可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慢慢地看著懷裡的人化成焦炭,一塊塊地脫落,掉到地上。

謝爻隔著青藍的火焰看著冷嫣,雙眼好像已被火烤乾,布滿了血絲,血從他眼角滲出來:「為什麼?」

冷嫣瞥了眼化作焦炭的軀殼:「她也問過為什麼,可惜沒人回答她。」

謝爻發出一聲困獸般的嘶吼,那聲音好似從深淵發出來的一般,空洞絕望,似要將人的心臟撕成兩半。

與此同時,經脈中的邪氣奔涌肆虐,心底的黑暗衝破了最後的桎梏,將他徹底吞噬。

有人驚呼:「不好!他要成魔了!」

話未說完,金色魔紋已遍布謝爻整張臉,燒焦的手臂和胸膛以驚人的速度脫去腐肉,露出白骨,又長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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