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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輛囚車駛來,女人和孩子發出恐懼的哭聲,百姓們將手中的雞蛋,菜葉子砸向了囚車,曾經權傾朝野的胡惟庸,身上掛滿了蛋液和菜葉,樣子狼狽極了,但是他依然挺著胸膛不服輸。

胡啟生穿上了苦力穿的衣衫,頭戴斗笠,躲在人群中看著駛過來的囚車,眼中含著熱淚。他終於看到了父親,正想要衝過去,卻被身旁的兩個精壯的男子按住。

囚車中的胡惟庸覺察出了胡啟生的存在,他看到了頭戴斗笠的兒子,眼中一喜,可馬上便將頭扭到了一旁,他深知洪武帝的手段,人群中怕是隱藏著不少拱衛司的護衛,他不能害了這個僅存的兒子。

震驚大明朝的胡惟庸案,以血濺南大街暫告一段落,那一顆顆滾落在地上的人頭,圓睜著一雙雙不願意瞑目的雙眼,令人不寒而慄,地上的鮮血流成了小河,多少天以後,南大街還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買了一塊山坡,準備將胡家上下兩百多口人安葬在那裡,李思義和耀祖父子倆怕李薔薇害怕,找人將岳父一家的人頭和身子縫合成一體,又將他們清理好以後,才讓李薔薇看了一眼。

趁著天黑,胡啟生混在拜祭的親人中,為父親摔了喪盆。僅存的胡家人不敢放聲大哭,胡啟生的三個女兒抱在一起,嚶嚶地哭著。

李薔薇等人不敢久留,第三天便坐船離開了應天,為了怕引起注意,胡啟生自己單獨上了船,李思義夫妻倆帶著胡茜胡寧兩姐妹和她們的女兒,大大方方的上了船。

不想驚動別人,只有耀祖和程氏來送行,耀祖知道母親不放心什麼,拉著母親的手說道:「娘,我會照應著外祖父的墳,還有胡盈表姐,我會一直關照她。」

李薔薇撫摸著兒子俊秀的臉,這個兒子雖自小調皮,卻是最孝順的。

燕王赴北平就藩,卻將耀祖留在應天,走之前將他安排進吏部,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司務,但是對於還不到十九歲的耀祖來說,已經是破格了,無疑就是讓他成為安插在應天的釘子。

李薔薇和相公帶著胡家僅存的幾個人走了,耀祖立在碼頭上,久久不願意離開,望著兒子堅毅清雋的面容,李薔薇感嘆,憑著他的能力和朱棣的交情,或許若干年後,又是一個手握重權的李大人。

第118章 番外1

蘄水今年的春天來得格外快,悄無聲息、不知不覺中草兒綠了,杏花、桃花、油菜花都開了,到處散發著花香,臨近清明節,家家門上都插了柳枝。

在縣城的東街,有一條延伸的巷子,多是經營的茶館酒樓,靠近主街的地方,有一大片空地,幾顆大槐樹下,擺放了幾張棋桌,經常有一些閒散的老人在此下棋娛樂。

其中有四個年齡相仿的老者像是約好了一般,一個月至少有半月在此相聚,一吃過早飯就過來下棋喝茶,到了午飯時間,就被家裡的晚輩連拖帶拉的接回家吃飯,半下午的時候又過來了。

剛開始都是年紀大的老翁在這喝茶娛樂,後來便有了一些年輕人加入,年輕人是衝著其中的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來的,傳說老者是武林高手,年輕人想拜老者為師習武。

這一日,又有五六個十幾歲的少年纏著老者,其中一個頭髮白如霜雪的老者勸道:「邱瑞大哥,你就應了吧,這些個孩子這麼心誠,你這一身功夫,難不成還要帶進棺材裡不成?」

「思義,你個老不死的,你才進棺材呢,我還要活上一百歲呢?」被稱為邱瑞的老者不滿道。

「好好好,你活一百歲、一千歲好了,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老而不死是為賊,大不了你把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都熬死,就活你一個人。」白髮如雪的老者揶揄道。

「你們倆加一起都快兩百歲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鬥嘴,一個個都四世同堂、五世同堂了,也不怕小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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