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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肯定城裡頭好。&rdo;李秀芝雖不知丈夫要說什麼，但還是附和了一聲。

&ldo;現在有這麼個情況，建成他們學校呢，不能分配工作，這工作就得自己找，我也聽人說過幾次，只要肯花錢，是能找到機械廠這些廠子的工作的。&rdo;他補了句，&ldo;不過錢起碼要這個數，三百四百往上。&rdo;

&ldo;城裡工作可真值錢！&rdo;裴建來驚得和妻子對視一眼，&ldo;要是建成有這麼一份工作，以後不幹了，還能賣錢呢！&rdo;

&ldo;哪能賣呢，不得留給以後建成的孩子！&rdo;朱珍珍打了下丈夫，&ldo;我們村有個人親家是城裡工作的，工資老高了，還有獎金呢！&rdo;

&ldo;真好，也就建成這個學歷能去！哪是人人能去的呢！&rdo;裴建設補了句。

裴鬧春沒理會他們的討論，接著往下說：&ldo;幾年前，建成還沒去中專的時候，我就和大家說過了，這幾年苦一苦，替他攢點錢……&rdo;

&ldo;不苦的。&rdo;蘇碧芳立刻說，&ldo;爸，這幾年挺好的。&rdo;

李秀芝似是怕丈夫說些什麼，惴惴不安的目光反覆看了過來，她在桌子底下拉住了丈夫的手，想開口又憋了回去。

&ldo;咱們是一家人，可也要明算帳。&rdo;裴鬧春的手在桌上一拍，沒用力，還是發出了不小聲響，&ldo;建成這幾年，從公中支出的錢不少，卻沒有個收入，不過他沒成年，這讀書的錢，當然是得我們做爹娘的來擔，這你們能理解吧？&rdo;

裴建設看著眾人點頭，身為大哥的責任感跑了出來，代表著說：&ldo;當初是我和建來讀不下去書，村里哪都是這樣的，建成讀書又沒地方賺錢。&rdo;

&ldo;按照建設和建來的，我們這爹媽能做的，也就是幫忙出筆彩禮，討個媳婦，建個房，平日裡生活照應點。建成也一樣，不過有一說一，爸也得把話說在前面，現在家裡條件比以前好了，物價也高了，建成又可能不在村里討媳婦，以後在他彩禮、結婚用錢上肯定是要多一些的。&rdo;

裴建來也點頭，有點迷茫：&ldo;這不是挺正常嗎？&rdo;就像他和哥哥，哥娶的是村裡的碧芳姐，碧芳姐家裡條件好，用的錢就多些，珍珍家裡窮，當年彩禮也沒給多，因為對方回不了，到了建成，也是這個理。

裴鬧春挺欣慰：&ldo;可幫建成找工作這筆錢，不一樣，雖然從公中出，可我要他給大家寫一份欠條！&rdo;

他這話音一落，一片譁然，就連兩個媳婦也激動地擺著手，難以接受，哪有給自家人寫欠條的？又沒分家。

&ldo;鬧春，你這鬧啥呢！&rdo;李秀芝想說的話很多，卻被丈夫握住了手，她想了想，打算先聽一聽，反正家裡的錢在她這，實在不行，她補助兒子！

&ldo;建成。&rdo;裴鬧春喊了聲兒子，&ldo;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怪爸，只是這筆錢確實不少，你兩個哥哥都成家了，不單是要為了這個大家庭考慮，還要為了各自的小家庭考慮，當然，錢在爸媽這，我們怎麼花你哥絕對沒有二話，可我這個當爹的，不能只顧著你，不照顧你兩個哥哥，你明白嗎？&rdo;

裴建成點頭，他心裡的那股幾乎要壓垮他的負罪感陡然變輕了：&ldo;可以的爸，這樣我心裡更過得去，以後我會努力還的！&rdo;他之前只想著臨時工，可爸在聽了他的想法後，直接幫他做了決定，他可以夠到自己的夢想，同時又不會傷害到哥哥們，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

裴鬧春看著兒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