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部分 (第1/5页)

他忙使人去蔡院寻紫晶取酒精。想在太医来前助父亲退热。

少一时,酒精取来,初瑜也到了。曹颙亲自投了帕子。为父亲擦拭。曹寅偶尔打个寒战,带着几声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初瑜跟在婆婆跟前,看到此情此境,也不禁胆战心寒。

这番折腾。曹寅也醒了。他慢慢张开眼睛,精神倦怠至极,半晌方哑着嗓子说道:是颙儿啊?,曹颙点点头,道:“是颙儿在此。”

“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深丛隐孤芳,犹得车清筋。今年重阳寒气重,菊花越发好啊”曹寅的目光似乎在看着曹颙, 又似乎义看向曹颙身后的窗户,竟带了几分笑意,低声说道。

曹颙听着心酸不已,轻声道:父亲身子不适,少说几句,等身体大好,儿子在陪父亲把酒论诗”

不晓得是曹寅力气用尽,还是听了儿子的劝,咳了几句,慢慢地阖上眼睛。

雄鸡报效,东方渐白,陈太医已经请到了。

待给曹寅请完脉,陈太医神色也颇为凝重。到了外堂,对曹颙说道:曹大人,伯爷是肺痈,当下重药,清热解毒,排脓化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伯爷的身子疲弱,能不能受得住,还是两说,只能是尽人事儿,知天命”曹颍闻言,身子一趔趄,几乎站立不住口他也读过几本医术,大概了解,所谓中医的肺痈”就是后世的重症肺炎。搁在三百年前的今日。这个就算是绝症了。

他勉立站住,沉声道:太医。宫里的西药房有没有治疗肺痈的药?,陈太医想了想,道:“没听说有。八月间礼部尚书、镇国公吞珠也是此症。吃了旬月的药,不治身故。倘若宫里的西药房有药,怕是皇上的恩典早就下来。”

是了,现下有十八世纪头里。按照西历是1718年。曹颙虽不学医,也隐隐晓得,青霉素的发现是在二十世界初期。这中间相差二百来年。

曹颙只觉得手足冰凉,无比艰难地说道:‘请太医下方吧。

陈太医探了口气,坐下来,写了两张方子,指了指上边的道‘先吃两剂上边的,若是受不住。就吃下边的调理吧。伯爷已是花甲之年,曹大人还是当早作准备。”

忠言逆耳,曹颙知道陈太医是好心,躬身接过方子谢过。

这一番折腾下来,外头已经天色大亮。

使人送走陈太医,曹颙使人往衙门请假,就在父亲身边侍疾。待服侍曹寅用完药,曹颙身子已经发虚。

李氏见儿子脸色难看,让初瑜扶他回去休息。因为怕吓到她,方才只说是外感风邪。

曹颙看着浑然不觉的母亲,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实情。

待出了兰院,曹颙没有回梧桐苑,侧过头,对初瑜道:‘是肺痈,怕吓到太太,没有说实话。

初瑜听了。低呼一声,也是变了脸色。

曹颙只觉得眼睛干涩,对初瑜道:,你帮着大太照看老爷。我到前院去,别的还好说,寿材得提前预备”

纵然是千般不愿,曹颙也得接受现状。

就算早两个月就对此事隐隐有所察觉,但是事到如今,还是令人痛苦不堪。

对曹元吩咐完后,曹颙摩挲摩挲已经发木的脸,从新往二门来。

天色昏暗,哩哩啦啦地下起小雨。

曹颙紧了紧身上衣裳,只觉的秋风刺骨,使人遍体生寒。

刚进二门,就见有个小丫鬟里面跑来,险此撞到曹颙怀里。

大爷,太太请大爷快去!”那小丫鬟直直地停住脚步,抚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道。

曹颙已经加快了脚步,大踏步往兰院去。

曹寅面色苍白,躺在炕上。李氏握着帕子,站在炕边,眼角有泪光闪现,初瑜站在婆母身后亦是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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