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部分 (第1/5页)

弘历与弘昼见了着架势,反而有些踌躇上前。

即便后事品级未定,镇国公府这边不知如何治丧,可弘时妻妾早该换上丧服守灵,现下却是不露面。

这停尸院子,除了西刚那两个看冰盆的老太监,又不见旁人,任谁都瞧出不对。

弘历咬咬牙,上前两步,拉开弘时头上的白布。

弘对面色苍白,双眉紧蹙,神情栩栩如生,似有痛苦又似有欢喜。

五官七窍干净,脖子上也没缢痕,弘历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前这人,可谓他夺嫡路上的最大障碍,如令人死灯灭,不由心生怜悯,不愿其枉死。

随即,他便察觉出不对来。

弘时虽面容憔悴了些,可并没有病态,就非急症而死,那还是“意外”不成?

他将白布重新盖好,转过来,疑惑地看着允袖:“十二叔,三哥是什么病,可有药方留下?”

允袖面色惨白,摇摇头,犹豫好一会儿,方低声道:“既是皇上允两位阿哥来,定也不打算瞒着两位阿哥……弘时阿哥并没有得病,而是吞金……”

弘历与弘昼都怔住。

弘时今年才二十四岁,这得多大勇气,才能选择走这一条;又是多么绝望,才会走这条路。

弘历有此洗然,又是庆幸步入绝境的不是自己,又有此愧疚自己在父兄不合上的推波助澜。可这两年明明没人再提及弘时,他安静过日子不好吗?怎么又想起这出来?

弘昼旁观者清,愣了一下就醒过神,问道:“三哥都在这边住了两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说到这里,想起一事:‘是不是因皇阿玛将景阳宫书房赐给四哥的缘故?”

允裪无奈地说到:“八成是如此了。弘时阿哥爱肃静,虽一个府住着,可也是七、八天才见一回。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不开。”

弘昼的嘴角多了几分冷笑,弘历望向允裪的目光也变得尖锐、

既是幽居此处,弘时的消息来源,只有允褪夫妇。

允陶只觉得额头上都是冷汗,身子越发佝偻,心里将妻子骂了半死。

若非富察氏不忿他挨呵斥,不忿自己惯用的几个管事被撵走,也不会故意到弘时跟前说起弘历的风光。

不过是女人家的小心眼,想着皇止既然骂自己丈夫,自己就折腾皇上的儿子。

只为一时之气,却引出这么重的后果。

允裪早就将知情人封口,哪里敢承认一个字……

尽管弘时的后事并无操办,可没过几日,弘时阿哥病故的消息也在朝臣中渐渐传开。

天子家事,无人敢当众嚼舌,只是私下里少不得唏嘘两句。

朝臣不相干,都能冷眼旁观:宗室里却是有人打着小九九,寻思着皇帝会不会顾念父子之情,给弘时阿哥追封个爵位。

弘时阿哥已经绝嗣,要是有爵位,就要选嗣子承继,保不齐便宜谁家。

没想到,等来等去,弘时竟是无封而葬。

少不得有人跺脚,咬牙骂皇帝心狠。

雍正虽没有加恩于亲生子,可对十三爷却是越发看重。武官任命,本是兵部武选司司职,可雍正却开口,自今年起三品以下武官由十三爷栓选。

今年是官场大校之年,年底要空出一堆缺来,这样一条旨意,牵动着多少人的顶戴,多少家族的兴衰荣辱。

就这样弘时阿哥薨逝之事,似乎渐渐淡淡。

等到中秋节后,富察李荣保病故,当门祭拜的宾客如云,又是另一番景象。

乾西二所,四福晋富察氏已经开始守制,另外一位富察氏则在阿哥所正式有了格格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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