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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租一間小公寓,兩個人住。」

鎖鎖一直沒有提到她的母親,而南孫也從來不問。

蔣太太倒是很喜歡鎖鎖,常常說:「長大了,也要像兩姐妹一樣,知道沒有?」

她是一個樂觀豁達的女子,很有自己的一套,生下南孫之後,一直沒有再懷孕,婆婆再嘮叨,只當沒聽見。

南孫的祖母在晚年改信基督,家裡不准賭博,蔣太太改在外頭打牌,天天似上班,朝九晚五,自得其樂。

南孫自小明白,快樂是要去找的,很少有天生幸福的人。

蔣太太一直同女兒說:「南孫,早知還是多讀幾年書自己賺錢的好。」

祖母怨,母親也怨。

其實她母親年紀並不大,社會上近四十的女性俊彥多的是。

南孫說:「媽媽,你有你的樂趣。」

除出一個長壽而嚕囌的婆婆,蔣太太的生活還是豐裕單純的。

這些瑣事從來不曾煩著年輕人。

夏季忙著學游泳、打球、看電影、買唱片,還有,當然,結交男孩子。

鎖鎖的出手一直比南孫闊綽,南孫沒有固定的零用,凡事都要做伸手派,她向母親要,妻子向丈夫要,兒子又再向老太太要……很使人氣餒的一件事。

但吃用方面,南孫又占著上風,她把鎖鎖邀請到家中吃飯,而鎖鎖在外頭請她吃奶油栗子蛋糕,作為一種交換。

這樣一個小客人在家出入,照說老太太應當有意見,但卻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因為鎖鎖長得好?並不見得,老婦才不吃這一套,因為鎖鎖天生好記性,一本《聖經》自「創世紀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一直咕溜溜背下去,清脆玲瓏,一字不差,令老太婆嘆為觀止。

她是這樣在蔣家獲得通行證的。

學校里,鎖鎖的功課亦比南孫好。

南孫較為粗心。

她一直說:「無論得很,一式的題目做十次,第八次不錯,第十次也錯,我是辦大事的人,不拘小節。」

她的大事是替小孩補習,賺取零用。

有些小學生蠢得厲害,南孫說她巴不得切開他們的腦袋,把課本塞進去,再fèng好,交差。

兩個女孩子在功課上頗有天賦,並不是神童,卻不用家長費心,屬於逍遙派,大考前夕,例必兵荒馬亂,但每次均名列前茅。

升至中四,也考慮到前程問題。

南孫說:「我倘若是男孩,真不必愁,現在看樣子,老太太不會繼續投資。」

「她會的,我教你。」

「怎麼樣,你有辦法?」

鎖鎖笑:「你把詩篇與箴言都背熟了,每日在她面前念一次。」

「對,老太太一歡喜,就送我去讀神學。」

「總比出來做事好。」

「你呢?」

「我?」

「是,你。」

「已有一年多沒有見過父親,上次見他,他說想退休。」

「可以考獎學金。」

「我想出來賺錢,過獨立的生活。」

「中學畢業生的收入是頗為可憐的。」

「那麼只好搬到你家來了。」

「你知道你是受歡迎的。」

「可是將來萬一闖出名堂來,有你這麼一個恩人,不知道怎麼報答,倒也心煩。」

兩人都笑了。

隔一會兒她說:「真想出去留學。我知道祖母有那個錢。」

「那是她的錢。」

「真的,她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或許可以求你父親。」

「不行,爹說的話,她很不愛聽,前年她在他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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