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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來讓南孫吃水果,沒說幾句,門鈴一響,進來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女傭忙稱李先生,可見是熟客。

但南孫不見鎖鎖站起來招呼他,她自管自蜷縮在沙發中,似一隻貓,只用兩隻寶光燦爛的眼睛盯住他,嘴角似笑非笑。

那位李先生自己斟了杯酒,坐下來,與鎖鎖對望,眉來眼去,盡在不言中。

不知恁地,南孫的面孔紅起來,她訕訕地說:「我告辭了。」

李先生站起來,「是蔣小姐吧,騷騷時常提起你。」

南孫覺得他沒有架子,相貌也威武,於是與他握手。

「蔣小姐要置業?」

「呃,是家父……」

中年人馬上取出張卡片,「請令尊與我聯絡。」第四章南孫並不是貪心的人,但也察覺憑這一句話,不知少走幾許冤枉路,少兜幾許無謂的圈子,不及道謝。

這時鎖鎖才閒閒地問:「有沒有折扣?」

南孫覺得十二分不好意思,連耳朵都是麻辣辣的想必紅得透明,連忙站起來,再一次告辭。

李先生卻說:「蔣小姐,我這就走,你們慢慢談,騷騷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之間開門去了,前後逗留不到十分鐘。

而鎖鎖從頭到尾以同一姿勢坐在同一位置上,動也沒動過,但南孫卻感覺到室內不知什麼一直在流動,引起人無限遐思。

過了一陣子,鎖鎖用遙控手摯開了電視。

熒幕上著名艷星穿著半透明的裙子一邊拋媚眼一邊唱情歌,宣傳新唱片。

鎖鎖說:「看到沒有,這是李先生現任女朋友。」語氣很平靜。

那女人已上了年紀,濃妝打扮,露著中年女人應有的胖膀子及粗腰身,她不願節食,瘦了只有更干更憔悴,一張臉仍算俏麗。

年齡到了這種關頭,已不是好看抑或不好看的問題,再美也還給觀者一種折墮的感覺,夠不夠都該金盆洗手,還隱隱約約給人看大腿胸脯幹什麼。露了這麼些年也該覺得涼颼颼的了。

「你的情敵?」

鎖鎖只是笑。

哪是鎖鎖的對手。

南孫說:「過了四十歲,我就學母親大人,除了打牌午睡吃燕窩,什麼都不理。」

「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福氣。」

「禍福無門,唯獨人自召。」

「你看她,」鎖鎖嘴巴呶呶電視,「無路可走,無事可做,無處可退,只好繼續唱遊。」

「聽說她有積蓄。」

「上一代的女人,老放不下空虛的心靈,我們不同,我們鐵石心腸,男人無機可乘。」

「連戀愛都放棄?」

鎖鎖避而不答,「昨天十二點半就睡,一直到今早十點三刻才醒,中間沒有做過夢,也沒有醒來,你看,像一顆心已經死亡,除了睡眠,不思其他。」

聲音中有許多感慨。

南孫終於告辭。

她吧李某的卡片擱在書桌上,也沒同父母說起,蔣太太進來看見,問知因由,立即向丈夫去打報告。

南孫看在眼中,益發可憐母親,多年來她不知什麼叫自尊,卑躬屈膝待主子手指fèng間漏些好處出來……一定要經濟獨立,否則簡直沒有資格講其他!

南孫隨即又為自己的不忿暗暗好笑。

她父親為一張六公分乘四公分的卡紙大大騷動,又迫不及待地打了電話,電話居然接通,他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南孫只聽他報上姓名後一連串的是是是是,掛上電話,滿面紅光,額角上泛著油,像是門楣都光彩起來。

這種怪現象使南孫發呆。

只聽得蔣先生一聲「啊哈」,「這下老張可沒話說了吧,哈哈哈哈哈,他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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