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第2/3页)

我都整了出來,放進一隻大紙袋裡。

我把自己的東西放進抽屜里。

壁櫥里也有很多東西,意想不到的東西。

一大疊黃色的《花花女郎》雜誌,這本書十分低級,只有無知少女才有興趣看男人裸體,似乎她不應該看。

但是也有好幾本狄倫湯默斯,威廉沙洛揚,甚至是《紅樓夢》。書重,一向是難帶的東西,她漏了下來,我不怪她。我將雜誌都扔掉,書撿出來,卻看到了兩本論文。

論文?一本是倫敦大學皇家書院物理科的碩士論文,扉頁上寫著:給玫瑰。作者是一個姓張的學生,中國人。

我驚訝,再打開第二本。

這一本是英國文學組,牛津大學的,還是博士論文,題目:&ot;詞人魯柏勃樂真對十九世紀英國人的影響。&ot;作者是英國人,一開頭也寫著:給玫瑰。

我想這叫玫瑰的女孩子也就很狠了,竟如此浪漫。

如果這兩個大學生知道她並不稀罕論文,也許就氣得吐血了,她並沒有把這兩本東西帶走。

我猶疑了,終於把它們收了起來。

我躺在床上抽菸。

玫瑰,她長得如何?

我應該努力的翻壁櫥,也許可以找到她的照片。

我跳起來,繼續翻出了一大堆錄音帶,不過是世面上的流行歌曲,有空時我也可以聽聽。

我撥了電話給黎。我問:&ot;你知道一個叫玫瑰的女孩子?&ot;

黎想了很久,&ot;仿佛有這麼一個人,做什麼?&ot;

&ot;長得如何?&ot;

&ot;我不記得了,家明,你別問我。我與這一班表弟表妹沒有來往,他們比我年輕十年八年,作風大異,他們開跑車彈吉他,混外國人,上酒吧,無所不至,都是阿飛,女不像女,男不象男,我見了避之惟恐不及,敬鬼神而遠之,你簡直問道於盲。&ot;

&ot;但是這個叫玫瑰的女孩子——&ot;

黎說:&ot;對不起,家明,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問我老婆吧。你找玫瑰有什麼事?&ot;

&ot;沒有什麼事,只是好奇。&ot;

&ot;你問我老婆吧。&ot;

我只好又去煩黎太太。

&ot;玫瑰?&ot;她說,&ot;我不清楚,他們都棄中文名字不用,我哪還記得他們的中文名字?他們都是咸字輩的,像黎,便叫咸誠,黎的弟弟叫咸謙,多好的名字,祖宗自有番意思,誰知道被他們都棄了不用。玫瑰?真象舞女的名字,老天。&ot;

不得要領。

我倒喜歡玫瑰這名字。

玫瑰本來是很美麗的花,就因為又香又美,才淪為俗艷,過分雅俗共賞不是幸福。

壁櫥里有一格掛了幾件她的衣服。一件真絲的襯衫,十號,袖子象蝴蝶,紫紅加黑花的。一套睡衣倒很老實,緘布碎淺藍點子,一條七拼八湊的牛仔褲,一件粗毛衣,都不要了。

再翻亦翻不出什麼來。

衣櫥里掛著乾花包,有一種異樣的糙藥香味。

浴室里有毛巾浴巾,都是一色的黑白花紋,我嘆口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子呢?怎麼樣的?

我渴望見她。

見到了她,我會怎麼做呢?我也不知道。

她這樣的個性並不是我的對象,我高攀不起。我只是普通人,想著普通人想的事,做著普通人做的事。但是我想見她。

好笑的是,我做夢居然見到了她。她是一個秀髮如雲的女子,纖瘦但是長得相當高,身材很好,不大笑,面孔上有一種憂鬱,穿著真絲的衣服,在風裡跟我說:&ot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