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部分 (第2/4页)

的他,踉踉跄跄找到团长明灿,话未说,泪先流:“都阵亡了、没人了哇团长!”手提驳壳枪现场督战的明灿,闻言大怒:“你个猡日的不是人?”对着他就是一枪,道:“谁后退,杀无赦!”

李欣“啊”了一声,腹部中弹,晃了几晃。硬是挺住身体。立正敬礼。转身迎着火光与枪声奔去,伤口也不曾捂一下,但没冲出多远便终于摔倒在地,左右两边的参谋、卫兵立即跑上前去,七手八脚将李欣背下来。

就在这时,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来了。

明灿赶紧上前,汇报战况,说日军照明弹对我军夜袭造成严重威胁。蔡仁杰皱着眉头,抬头望望天,夜幕中星光点点,叹口气说:“唉,看这天气,也不会起雾。”

借雾作掩护?张灵甫触类旁通:“以半湿不干的柴禾充当烟幕弹,如何?”借日军照明弹,他们观察到西斋之前是一大片水田,两侧为山地,的确不利于大部队隐蔽运动。不过,以若干单兵凭借纵横交错的田埂。将柴禾送到水田四处点燃,制造烟雾,屏蔽我军冲过这片开阔地,则完全可行。

决心一下,第三批突击队整装待发。

远处,我一个美制榴弹炮营、一个国产山炮营开始以10分钟齐射的火力覆盖日军主阵地。

熊熊的火把映照下,伴随着隆隆炮声,张灵甫神情肃穆,亲自作战前动员,从蔡仁杰手上接过一封血迹斑斑的信笺。“弟兄们,今天凌晨,五十一师第153团一营营长鲁星野壮烈阵亡于文公山。鲁星野烈士,一九三七年在汉口入伍,是我和蔡副师长以前的老部属。下面,我宣读烈士牺牲之前留下的一封遗书。”

这封遗书,是陈胜利送过来的。

3小时前,陈胜利将鲁星野阵亡的消息报告给了老长官之一的蔡仁杰。蔡仁杰听着电话,想起鲁星野最近才当上父亲,半天说不出话来。6年前,他和张灵甫在汉口招收的第一批湖北籍弟兄,现在就只剩下陈胜利、李欣和陈公勇三人了。

沉默良久,蔡仁杰才开口问:“鲁营长留下遗言没有?”

陈胜利回答说:“有一封遗书。”

蔡仁杰于是说:“请把信送过来,我和师座看看。”

这是一封已经被烈士鲜血染红的家书:

淑珍:

当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前线作战立功、为国捐躯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昔日成功,今日成仁,死而无憾。你丈夫能够从目不识丁、不闻国事到提笔写字、上马杀贼,你应该自豪和骄傲。

只是我这一走,丢下你们娘三个,于心不忍。昨日,行军路上,见到两个小女孩,坐在牛车上,戴着长命锁唱儿歌,好不叫人怜爱。望用我的抚恤金,也为女儿买一对长命锁,保佑大双、小双平安成长,生活在一个民族团结、国民平等、地权平均的国度里。

大双、小双懂事以后,一定要告诉她们,她们的父亲是军人、军人都是要为国家牺牲的。也许,她们还不清楚国家的含义,什么是国家?国家就是千千万万倒下去的父亲,是千千万万任劳任怨的母亲,是千千万万个清贫如我、苦难如我、高贵如我、幸福如我的家庭。

再过几天,六月六日,农历的芒种,便是你我结为百年合好的六周年佳期,人说六六大顺,可屈指数来,你我团聚的时间满打满算竟不及五个月。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在一起时欢乐,不在一起时忧愁,欢乐时什么都会忘记,忧愁时又什么都会想起。过去,负你太多,婚礼寒酸,至今未送你一枚戒指,每每想起,愧疚痛心。一切诺言,只有来生再实现,不必记挂,请断痴心,如遇合适的,定要改嫁。

今后无论如何,纵有天大困难,皆可找我在七十四军的官长和弟兄们,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嫂子和姐妹,他们也永远会敬重你、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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