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页)
多决断,他对她细细剖析。那些年,他几乎忘了什么叫休息。偶有闲暇,也会伴她灯前看花,月下舞剑,为她摘取鲜花簪在鬓间,提笔为她作画。为她抚平乱发,欣然看她笑入花丛。就那样看着这个青涩的小小女孩儿,渐渐成长为一道最美丽的风情。其实,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那些年,很忙碌,很快乐,很……天真。方轻尘微笑着饮酒。他的确是天真的,天真比凡人尤甚。他只想着那个被他保护长大的女以成为他真正的妻子,女王亲政那一天,他骄傲满足那个小小的无措女孩儿,在御座之上端然而坐,权握天下。那一天,二十岁的女王,忽然间觉得,应该防备自己的丈夫了。她的丈夫是万人之上,却未必是一人之下。至于这个只比她大三岁的男子,是怎么样走到这一步的,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的,记忆早已模糊了吧。当年的她,太小,太悲伤,那个在她痛哭时温柔安慰的少年,每做一件事,是付出了比别人多少倍的心力,才最终被承认,被接受,她怎么会记得。她不是妖魔。她是人。人会忘。她早已不记得当她悲伤垂泪的时候,总会借给她的肩头,是要有多坚强,才能为她撑起那片天地。她亲政已经很久了。不必再有一个人扶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御书房里燃起的红烛,只需要照亮她一个身影。很久以前,那永远忙记碌碌,没有一刻闲暇,却依然会在她需要时,微笑着抱起她,柔声抚慰的人,应该去好好休息了。其实,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呢。不过是调回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臣子,来分他的权。这难道不是帝王该有的制衡之道。他有什么必要反应那样激烈呢?大碗美酒,入喉辛辣,如刀割……方轻尘啊方轻尘,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该清醒时糊涂太过,该糊涂时,却又何必那么清醒。那个时候,他终于醒悟。一旦醒悟,他便也清醒地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有一,就必然有二。他光华太盛,他功劳太大,他名声太重!他的家族太庞大,他还如此年青。只要他有心,只要他奋斗,他必然会有“更加”辉煌的未来。无论为着什么,后续着抑制他权力地位的手段必然不断实施,他的家族,他的亲人,也必然会同样无端受到打压。其实,这又如何呢?既然他爱她,何妨为她委屈一二。为何不功成身退,为何不为她约束家人?进,他可以满足于一些朝堂上最尊荣的闲职,只要不再过于锋芒毕露,天下人自感他的恩德,他的妻子也未必容他不得。退,他也可以隐入宫中,那些浮名虚权,原是等闲,他从不曾挂怀,又何必不舍。他站出来,不过是为着帮他的妻子,他的光芒四射,他的才华横溢,不过是为着,想要保护她!既然她已能保护自己,他又何必再居于人前!然而,他做不到。他明白他似乎应该可以做到,可是他做不到。就算是为着那个他心心意意呵护多年的女子,就算是为了整个庆国,无数百姓,他也还是做不到忍辱退让!纵然他爱她,依然是无法这一颗心,去受这种委屈,哪怕是一丝一毫!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是谁在笑,是谁在叫,是谁又一次敬上酒。他含笑饮尽,随手把碗掷下,掷得一地粉碎,旁边自有下人奉上新的一大碗酒,他一手接过,复又痛饮。身边人都在笑。“方侯好酒量!”“方侯好兴致!”“方侯果然豪爽!”记忆里,是谁在笑语。“轻尘,你酒量真好。”“轻尘,这么好的兴致,我陪你啊……”“轻尘……”“轻尘……”第二世里,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子有着极明亮的眼,有黑极柔的发。笑起来,灿烂得让星月都失了颜色。其实她不象女王,倒象个孩子。笑起来,从来没有心机,看他的眼神,赤诚得不染一丝杂质。“轻尘,轻尘,和我一起走吧。”“轻尘,轻尘,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轻尘,轻尘,我保证,你不会受一点委屈的……”其实,救她,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最初,他所期待的爱人,并不是庆国之主。在庆国,他留下的痕迹太深,叫方轻尘的男子,想要在庆国女王身边站住脚,太过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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