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房,徐子年嘴角的弧度不由更明显了。

徐通判正在书房里画着工笔画,他新近看上的一个通房柳莺正为他研墨,看上去便是一副才子作画红袖添香的景象,只是这红袖比这才子年轻了二十余岁。

徐通判见韶槿进来请安不过朝她点点头,仍旧注意在自己的那幅美人图上。韶槿微微一笑,也不打扰父亲作画,只静静立在窗前,她上身穿着一件翠绿的纱罗衣,配着一条鹅黄湖绉裙,虽并非最好的材料做的,也不是江南百花台的工艺,甚至不是今年的新装,但却熨帖合身,看过去就像一根青绿挺拔的小葱。

徐通判挥毫时眼风一扫,不由觉得这个他一向看不上眼的女儿似乎变了,以前她总是含着胸站在那里,柔柔弱弱病西施的模样,连笑也是牵强,而如今却见她气定神闲地站立在窗前,不应他的冷淡而自卑怯弱,虽然仍是瘦弱,却已经像一株含苞待放的小花。徐通判不由看这个女儿顺眼了一些,便问道:“你也快出嫁了,就算你不太会,现在也要赶紧在房里学学女红,为自己绣绣嫁妆。”

“女儿这次前来正是想向爹爹道歉的,之前是女儿不孝,才做了那蠢笨之事,让爹娘为之挂忧。”韶槿轻轻用手拂了拂鬓间的发丝,宽大的袖子里露出光秃秃毫无饰品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美丽,但却苍白得有些吓人,而相比之下,柳莺丰盈的手腕上所戴的金镶红宝石的手镯在阳光下就显得有些耀眼,韶槿旋即放下了手也不再说话,只定定地望着徐通判。

徐通判虽然并不疼爱韶槿,甚至从来不关注她,在他印象里韶槿甚而是面貌模糊的,还不如一个通房对他来说来得印象深刻。因为自幼她便是姊妹几个里最笨口拙舌的一个,反应也最慢,总是躲在姐姐们的后面,再后来就是比她小两岁的韶棠说话都千伶百俐时,她还是只会循规守矩地说着:“是,爹爹。”琴棋书画都学不会,乃至女红都没有从她那绣娘出身的姨娘身上学出个样子来。慢慢地,她就淡出了徐通判的视线,而自从韶槿的幼弟徐子清夭折以后,徐通判更是连韶槿和陈姨娘住的那个院子都懒得踏入一步。

但她好歹是他的亲生女儿,都说骨肉连心,徐通判看着眼前这瘦弱的女儿,心里隐隐也有些不舒服,穿的鹅黄柳绿虽然很是淡雅,也很清新可人,但这样的料子不过是寒门小户的女子所穿,也没有像样的首饰,连他新近宠幸的通房都不如。

徐通判皱皱眉道,“你知道便好,所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尚公子是定远侯的嫡长子,若这么论,还是我们高攀了。你也收拾收拾,不日便要出嫁了,别的事你也无需操心。虽然我们家比不上定远侯府,但怎么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况且你是嫁进侯府,嫁妆自是不会比韶莲和韶棠差上太多。”

徐通判又看了韶槿一眼道:“先让云绣坊的人给你订做这一年四季十二套的时新衣服。”

韶槿低头说道:“谢谢爹爹。”

韶槿心想,看来自己这个爹也不笨嘛,果然能二十余岁便中进士,一点点小暗示就能心领神会。她微微抬头时却捕捉到徐通判眼里又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眼底笑意更浓。

而徐通判厌烦的是觉得韶槿还是原先那副怯弱怕人的模样,便挥挥手不耐道:“以后这种事还是同你娘商量。这是你们女人家的事。”

韶槿朝徐通判行了个礼便走出房门,而没有注意到徐通判面上的狐疑神色。徐通判本不过一介普通士子,并无甚富贵的身家背景撑腰,多年在官场上打混全靠的是察言观色的功夫,方才虽然只是一瞬,但韶槿注意到他的同时他也注意到韶槿眼神里闪过的一抹轻嘲,这种轻嘲的神色以前他也见过,以前他自己也在面上表露过,这让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个毫不起眼的女儿给算计了,也许这个女儿并不是实际上的那么愚笨?但应该也不会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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