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4/4页)
。第一个就是没料到左昭仪会为她绝食,险些丧命。上谷公主不过是跟她父皇商量好了演一出戏,谁想那深深宫墙里竟真有一人为她如此搏命。偏偏实情她还一个字都不能吐露。更意外的是,左昭仪为了她,竟能背着皇帝私下散尽钱财打通关系将她送出宫去。这可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皇帝倒是乐得顺水推舟,让侍卫追了她几日几夜。连日的奔波和震惊,让她不堪重负,到底是昏了过去。
只不过来到代郡就清醒了。可她不想醒。她其实从没有把左昭仪算进她的未来里。毕竟,辈分上,左昭仪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母后。在拓跋迪的规划里,最多到最后护着左昭仪衣食无忧。可而今左昭仪为她做的一切,却让她心中极为震动。滋味着实难言。
上谷公主拓跋迪生在皇家,她的父皇刚毅冷酷,母后早逝,兄弟们又各怀心思,唯一一个能说上话的皇姐南安公主竟早早出嫁病逝。整个皇宫里的人谁不是看菜下碟察言观色地过日子。对于她这样无依无靠又绝无可能翻身的公主,宫人有几个能好好待她。长在那样一个无情无义人心叵测的环境里,她从来不相信感情。但她又极为缺爱。想来也是可笑,大魏唯一的公主——上谷公主,民间都传她深得皇帝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她实际上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在那后宫深处孤独而寂寞的长大,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戴上了面具,她看不清别人,别人也看不清她。她的日子看起来纵性肆意,可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所以她贪恋女子的温柔,恨不能躲在温柔乡里永眠。尽管她比谁都清楚,那些愿意跟她好的宫人,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倘若有朝一日她不再是公主,她身边那些人只怕一个比一个躲得快。
甚至是左昭仪。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她是大魏的公主,所以才刻意接近她吗?
唯一的例外,恐怕只有楚离了。楚离次次忤逆她,棱角分明,然而又并非当真能危害她。楚离拿她当朋友。
“朋友”这个词,对上谷公主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她不相信人心,不相信感情,又如何能相信朋友?可她却不由自主地相信楚离。
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事情突然都变得“面目全非”。左昭仪竟然肯为她冒生命危险,这种感觉太让拓跋迪动容了。而楚离,一如既往地信任着她,仍旧心无芥蒂地与她言笑晏晏。
拓跋迪心中蓦地一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受贯穿了她的心房。她竟然有些眼眶发热。许是因为楚离真诚的笑,许是为了正在深宫里担忧着她的左昭仪。又或许是别的……她还没有真正体会过的情绪。
“公主,你怎么了?”楚离吃了一惊,上谷公主眼中是不是含了泪光?
“没事。”拓跋迪掩饰性地微微打了个哈欠,“大概是睡太久,有点头昏。”
最后敲定了行程和路线,楚离徒新鲜,非要公输定的木车,她便带着珠儿乘木车走。公输定有苦难言,只得跟着拓跋迪骑马前行。
一路上楚离担心拓跋迪没吃过苦,处处多加照拂。时不时还是有人来刺杀,都被公输定挡住了。四人脚程极快,不过月余就已经到达东泰州境内。
楚离兴致颇高,“过了东泰州就到华州啦!”
遂下马寻客栈休息。珠儿照例读书习字,公输定在那儿宝贝他的木车,一脸哀怨地望着楚离。楚离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索性拉了拓跋迪出去,“公主,我们去逛街吧,看看东泰州可有什么新鲜东西。”
公输定一直守在木车旁,哀怨的目光追随着楚离,直到楚离逃似的拉着拓跋迪快步消失在他视线里。
东泰州已经临近南朝宋,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