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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唯唯称是,我不由尴尬,连忙掩饰道,“众卿还有何本奏。”
“臣还有一事要奏。”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新提的上将军金锐。他向前一步,跨出班外,四平八稳地行了个礼,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力图做出对刚才的事情不以为意的样子,偏偏面上红晕还未褪尽,显见心中余怒未消,只不知气的是刚刚那两个老头,还是我,恐怕都有吧。我在心中暗笑,小毛孩儿,明明心思都摆在脸上,还跟人学玩儿什么成熟。我轻咳一声,沉声道,“爱卿请讲。”
“是,陛下。托陛下鸿福,此次北伐得以成功。如今大苑国全境均在我军控制之下,目前形势尚算安定,但是否需要长期驻军,如何驻军,诸项事宜,还请陛下指示。”
我皱了皱眉,这我哪儿知道啊。
3。争论
我未行冠礼,因此也并未正式亲政,朝中日常事宜主要由太后和丞相处理,加之我本就对政事不太关心,平日上朝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了,也就坐这儿听个热闹。众臣知道我的斤两,一般都是拿好方案,象征性地问问我,我看如果没人提出什么异议,就说一句“准卿所奏”了事。如果是有争议的事,比如刚刚那件,我基本是等大家争得差不多了,问一句“不知卢丞相有何高见”,然后让卢衡做主,我再说一句“就按卢大人的意思办理吧”了事。
关于大苑国,我只知道:它在西边,不太听话,原来打仗我们老输给它,这回终于赢了。至于大苑国的人,迄今为止,我就见过一个,就是昨晚躺在我床上那个……让我拿意见,这不是摆明了为难我吗,金锐这小孩儿真不厚道,亏得刚刚我还为他老娘说话。
我有些不悦,可低头看看金大将军,却见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眼中透着真诚,到真不像有意考我。
略一思忖我就明白了,这小子一定是没背景没后台,要不征讨大苑国这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也不会落他头上,也不知这小子是太能干,还是交了狗屎运,竟然大胜而归,众人意料之外,自然又羡又妒。再看这小子直眉楞眼的样儿,就知道肯定是人情世故上道行太浅,这次回来,恐怕很难把上上下下关关窍窍都打点妥当,没准儿根本没打点,这就更犯了大忌。他这次平了大苑国,俘虏了大苑王,众人只道大苑王室民间不知多少珍宝都落入了他的口袋,谁知这小子竟然一毛不拔,真真可恶之极。
刚刚两个老头子为他母亲诰封的事争论不休,虽然礼部尚书表面上是向着他的,但恐怕两人心中想法并无不同,不过是要把他的所谓家丑,在朝堂上大肆宣扬一番,好好羞辱一下这位不通世故的金大将军,泄泄心中妒愤。而金锐原来品级低,这是头一次殿内议事,上来就用这样的方式问我这么专业的问题,恐怕也是由于同僚的哄骗,至少是未加阻止,想看他让我尴尬,以我之手来惩戒他一番。
这个傻小孩,我不由摇摇头,一下子心平气和,微微一笑,道,“金爱卿,你刚从大苑回来,那里形势你最清楚,你有什么想法吗。”那帮家伙也太小瞧我了,我虽然不学无术,但踢皮球总是会的,还能让这个愣头青噎在这儿不成。
果然,金锐对这件事早有了想法,他毫不迟疑地接道,“陛下,臣以为大苑国东邻大燕,北接柔然,西联西域诸国,南望吐蕃,乃兵家必争之地,应置能员,陈重兵以守之,则进可为征伐柔然吐蕃的阶石,退可做大燕的屏障……”
听起来很有道理啊,我正想着,下面却有人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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