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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她打斷他,定定道:「我喝了酒才敢說。」
沉默片刻,謝為重新啟動了車子。
街角的一家清吧里沒什麼人,工作日下午的時間向來最是冷清。
蔣莞心情不好,喝了兩杯摻水兌冰的洋酒就有些醉,壓抑的情緒隱隱叫囂著要爆發,飄飄然起來。
她趴在吧檯上,斷斷續續和謝為說著過去的事情:「我們、我們高中時候就談戀愛了,賀聞朝對我很好,一直都很好……」
「但是,哥,我是個壞蛋。」
「我找不到好的律師,又碰巧知道他的母親是個最優秀不過的律師……」
然後蔣莞就私下做了個決定。
一個壞透了的,讓她至今不敢向賀聞朝坦白的決定。
她私下去見了白若眉,而在此之前,蔣莞曾經接到過女人打過來的一個電話。
命運的安排一貫很恰巧的,瞧,她連聯繫方式都有。
蔣莞皺眉,痛苦的低泣:「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那個時候謝為出事,又臨近高考,一堆事壓的她喘不上來氣。
她找了很多律師,但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了謝為辯護——畢竟打這種官司費時費力,要花很多律師費,但少年的家裡是肉眼可見的家徒四壁。
那些有名望的律師,又有哪個願意接這樁官司呢?
蔣莞沒人脈,也沒錢,關於謝為的事情也沒人能說。
不能和賀聞朝說,除非她想死。
不能和爺爺說,他年紀大了,身體本來就不好,不能受刺激。
她真的,連個傾訴對象都沒有。
窮途末路之下,蔣莞第一次主動回了家,去求父母。
從奶奶去世那年起她和蔣琿還有寧蘭的關係就已經降至冰點,這些年來,她從沒有服過軟。
但蔣莞知道蔣琿是公安局局長,很有人脈,如果他們不願意動用自己的人脈幫謝為,至少可以給她錢,讓她請個律師……
可迎接蔣莞的是冷冰冰的一巴掌。
「你和這個小流氓混了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反對!你都當耳旁風!」寧蘭恨鐵不成鋼的罵著:「我說了他不是什麼好人,你就不信!」
「現在他人都進去了你還不知道反省,還要讓我和你爸去幫這個小流氓?蔣莞,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些年你還沒鬧夠麼?叫你回家也不回,甚至給錢都不要!就整天和那個小流氓不三不四的在一起!你還要讓我們多丟人才甘心!」
鬧,丟人,這就是父母對她的一貫評價。
即便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蔣莞還是在那稚嫩的年紀就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萬箭穿心』。
原來血脈相連,情緒也像是隔著萬千山脈。
蔣莞沒有伸手去捂被打紅的面頰,只是看著蔣琿,眼睛裡閃著倔強的光:「爸,您能不能幫幫我?這是我第一次求您。」
蔣琿只是搖頭。
最後那絲光,也滅了。
「……挺好。」女孩兒冷冷笑了下,轉身離開:「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們。」
狼狽的從父母家裡離開,有那麼一瞬間,蔣莞也曾想到過放棄。
她只是個十八歲的女生,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不是沒有努力過,但她沒有任何能力,放棄是不是也很正常?
可是夜裡一個人走在小巷,蔣莞就能想起謝為在那些年是如何保護她,幫她趕走那些想要欺負她的惡霸流氓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蔣莞作為一個沒有父母照看的孤女偏偏漂亮的出奇,那些年上學時,怎麼可能不招人覬覦?
十三歲之後她為了保護自己,幾乎是寄生蟲一樣的纏著謝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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