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花开两枝表一朵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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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道谈得开,自可打点出几十年相好的盛情,互相和气生财,若撞着交不上道的,要翻脸厮打也是茶后的事。至于请茶不喝的,有避事的也有存心结梁子的,少不了得手下见一番功夫。如若还杀伤起来,那就结恩不成反变结仇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事得是多大,道是多不同,才没法转圜。

黑脸汉子想不到面都没照上,架便打了起来,他们是奉王晟之命来请茶的,不是来杀人的,哪成想险些被打杀,心里着实窝火。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在这家客店外,王晟还伏下了另一批打手,个个兵器不离身,砍人都有两三手。

地主头请吃茶,要不给面子,恐怕就得动刀子了,这是先礼后兵。

客店外的冷清街道,王晟坐在街角一处茶摊里喝茶消食,马拴在摊前柳树下。小马车响着细碎铃声驶过街面,缓缓停在中间某个闭门的店铺旁。白兰相抚弄着编好的草结,耳听着车外凉风里一些特定声息,细微的声响在各个方位一动而隐,那是闻兰音而来的部下,这附近的耳目。他眼望虚空,说道:“你去吧。”

韩佑武身形一动,人已消失不见,只有一角车帘微微晃荡。

客店中那房里的人微觉意外,似乎没料到这帮粗鲁汉子是地主家的喽啰,斟酌了下说:“我们是过路人,原只想吃碗路边水,并无意冒犯。”

店中桌椅残破,茶水打翻了一地,也没什么喝了。黑脸汉子想起此来目的,压了火气又道,“过路人,财不露白好行路,怎地身带重宝在南京城招摇?”

破门的那房内里忽然响起冷笑,笑后是个男子粗暴的声嗓:“怎么?你们是来拦路打劫的?”

那金钱镖想来是此人所发,黑脸汉子看看受伤的兄弟,勃然怒道:“你奶奶的,老子不是土匪!”他抹下脸喘了口粗气,才又忍怒说,“我们当家说了,是宝也是祸,青云帮不夺人财物,但也不能放任祸端不理!你们身怀宝物遭人眼红,要么离去,要么交待宝物来路,是留是毁由我们帮主定夺!”

在青云帮的地头争宝打杀,何啻于给人家招灾惹祸,自然犯忌讳。这事理客房中的人心里明白,可是青云帮这做派着实太霸道,兜来兜去宝物还是得交给他们处置?

那男子没有回应,旁边那间房中静默片刻,似是思虑再三终拍了定案,那古怪声音说道:“既然是舒帮主座下,不敢得罪。此来不曾拜谒,宝物奉上,权当赔礼,还请转致尊上。”

黑脸汉子听得如此峰回路转,怒气方消,“贵客有心了,还请留个万儿,自当上禀舒帮主,代为致意。”

那人沉吟了下,说了一句:“花开两枝,各表一朵。”

黑脸汉子糊涂不解,追问道:“这是尊号别称?请贵客把话说明白。”

那房中却再无声息,外面的蒙面汉也都闪身进入那道破门,再没出来。

店外韩佑武贴门听了良久,忽见几道身影从客房窗户处掠出,飞檐走壁分开几个方向而去,当中一道身形纤细,黑巾蒙脸,黑裙飞扬,身法迅捷如星矢。他暗诧:竟有一个是女子?未及多想,转身掠向那处窗户,反身进入客房。

房中未留片纸,唯有茶案上,赫然摆着一只木盒。

黑脸汉子转过念来,暗道不好,带了人奔向客房,堪堪推开门,见到是他,十分惊诧,韩小当家常在各部来去,他自然识得,忙上前见礼。

韩佑武点点头,拿起那只木盒端详,盒子足有两掌宽大,并无异样,他放回茶案,取出一把匕首轻轻启开盒盖,只见盒中一方红棉布包裹着物件,掀开棉布,就只有一只素净的白壶。他拎起壶耳取出来仔细观看,那壶白净得连一丝花纹都没有,实在与宝物不搭边。

黑脸汉子看着这一幕,脑中嗡地一响,人逃了,留下个假货,他怎么转致当家与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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