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池中言 (第2/2页)

珍贵了。

风月惘惘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这样不好么?做一介闲散官,就不必这般提心吊胆了。”

沈南宝支起身,没好气地看她,“大哥哥现今遭那么多人恨,别说不遭那么多人恨,殿前司牵搭了多少条人命,这些不都一一算在他的头上,只要他退,那些个仇家不找他算账,不一个一个明里来暗里去的要他死?”

风月听着脸都白了,只觉得一头子扎进了漩涡里,哪儿哪儿都是触目惊心的死局。

沈南宝看她这样,也不再吓她了,透了口气,“所以,我得应不是,更何况看个关扑罢了,青天白日,又那么多的人,他们能做什么?”

说是这么说罢了。

皇权大过于天,天王老子来了,对着地头蛇不也要斟酌着行止不是。

风月肚里打着官司,替沈南宝拢好了朝天髻,遂她一并出了郡王府。

盛世洲的马车早早在阀阅前候着了,沈南宝甫一出来,盛世洲便行上阶要来搀她。

沈南宝自不可能应,忙忙把手筒进了袖笼里叉在胸前,朝他屈了屈膝,“叫傅公子久等了。”

一套动作下来,既不显得唐突,也顺利成章地推诿了他。

日光下一线线的光里,昏睡的金尘剧烈浮动起来,是盛世洲把手负了回去,“我怕叫二姑娘等,便早了约定的时辰出来,久等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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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怕她客套耽搁了辰光,盛世洲又道:“是我叫府上的长随不要报信的,你也别怪他们,时辰不早了,二姑娘尽快上马罢。”

风月听着,不由嘀咕,倒说得像咱们姐儿是苛尽下人的主儿似的。

一壁儿绿葵听见了,横了一眼来,警告她。

风月便讪讪的,只把一双眼虚虚地盯着脚尖,搀扶着沈南宝上了车,然后看着盛世洲云气纹的鞋饰紧跟其上,在光下耀了一耀芒,也溜进了马车里。

官道上浮起来毂毂的声儿。

一节节车轮倾轧的脆响,像脚踩在枯枝上,噼里啪啦的,衬得盛世洲的声音低低的,蚍蜉似的钻进沈南宝耳朵里。

“二姑娘看过关扑么?”

沈南宝摇头,“早前有幸受过谢小伯爷的邀请,却不曾去过。”

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本不用说的。

盛世洲讥诮地勾了唇,像瓦楞上的白霜,她惶惶如天光的眼一照便转瞬没了迹,“幸得好你没去。”

见她纳罕地望过来,他嘴角那点弧度又在光影里显了一显,“他甚是好这类的,也好带些小娘子去。他曾戏言过‘带着小娘子来,赌倦了眼,再看看她们,便别有一番风色,若再是趁势捞一点带走,那更是叫他满足’。”

这倒像倒不像谢元昶的话,不过,不管像不像,这么背后论人非的总归不是什么好品性罢了。

沈南宝敛下眸,只笑了笑,算应他的话。

马车渐渐迫近金明池,隔着一道帘,沈南宝都能听到里内浪潮一样的欢声儿,那是发自内心的,毕竟赢钱嘛,把兜里塞得满当当的,谁不:()旧春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