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公堂 (第1/3页)

沈南宝皱起眉,刚要说一句,自己和陈方彦只是朋友。

结果陈方彦两手指扣在王婆的下颌上,用了一拽,登时就把王婆下颌拽脱了臼。

刘恽气急败坏,一根手指立在半空哆嗦不停,“你,你竟敢欺负我娘!我和你拼了!”

但他哪里是陈方彦的对手,就一只手一个招式,便把刘恽两手反剪在了背后,把他拗得嗷嗷直叫,嗓门都跟尖子一样,滴溜溜钻进人的耳朵,直叫人牙根发酸。

这时一径沉默的陈芳仿佛如梦初醒般,迭迭哭叫了起来,“这位公子,劳烦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官人,还有我婆婆……”

结果这样的求饶招来了刘恽的臭骂:“早干嘛去了?刚你要是不跟木桩子杵那儿,帮我和我娘说一嘴,能等到这臭娘们的姘头赶过来么!”

话刚响,手被陈方彦狠狠一攫,“嘴巴放干净点。”

刘恽那嗷嗷叫的嗓音这下跟转板的二黄,完全变了调,听得在场众人忙不迭捂住了耳。

只有陈芳全然不觉一般,直顾堕泪恳求,“还请公子手下留情,他可不能残了……”

陈方彦却笑,“他没残跟残了有什么两样?能替你分担一点活计?或是给家里添一点进项?”

陈芳身形明显一怔。

沈南宝看得是明明白白,又想起先前瞧见的陈芳那些遭遇,忍不住的,加入了劝说的队伍,“陈婶,我多一句嘴,你这么诚心待他们,他们有诚心待过你么?将你当做一家人么?”

陈芳其实比谁都清楚,刘家一家压根就没把她当做一家人,直把她当做便宜的牛马来使。

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个儿不幸,嫁到了这里,恁是有天大的怨愤,终归是刘家的媳妇,胳膊折了都要往袖子里藏,哪里有往外拐的道理。

遂陈芳噙了泪眼深看了一眼沈南宝,便剌剌跪了下来,不要命似的,把头往地上砸,砸得砰砰响,“小娘子,我求你了,你叫你……松手罢!”

沈南宝喉咙一时遭冻住了般,顷刻说不出话来。

陈方彦嘴皮子倒挺利索,一眼施过去,满满的鄙夷,“方才你家官人和婆婆这么说她时,你怎么不拦着?”

陈芳窒了下,被砸的额头通红一片,衬着那双通红的眼,有股子凄楚的况味,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可我官人婆婆说的是实话呐,我那妹妹再不济,再贸贸然,确确是好心为了不叫萧公子娶错人,错付了真心才跟着一路的,结果,勾起你们俩的狠心被你们攫走了不见踪影啊!”

要说刚刚王婆和刘恽这么话,大家也就将信将疑,当一热闹乐呵乐呵的看,再横插一句,体现体现自个儿的正气。

但陈芳在街里是众所皆知的老实人,她这么一说基本没差了。

那些看事也闹了起来,“这不就奸夫淫妇嘛!还说什么,抓了他们俩浸猪笼!”

“我还想说是不是其中有什么曲折,两家误会了,现在我是信了,这小娘子长着一张俏脸蛋,结果这心肝黑啊!”

……

七嘴八舌间,眼瞧着一个接一个的抡起袖子,摩拳擦掌的就要过来,刘恽刚刚被陈方彦压低的气焰又涨了起来,“你还不快放开我!”

陈方彦哪里如他的意,手狠狠一摁,便他把摁得直不起腰来了。

但这样的举动压住了刘恽,却压不住其他人,反倒更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沈南宝见他们逼近,正要说话,没想一壁儿的陈方彦却开口了,“既然这样,那便报官罢,叫官老爷来定夺。”

这话很有分量,几乎一响,所有的声儿都寂灭了,只剩下院子卷裹的飒飒风声和风里扑簌簌的烛火声。

沈南宝心里却有些急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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