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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只觉屋内一片雪白,白得甚至有些异常——室内灯具沙发茶几高柜都是白色系,就连桑非晚也身着浅米色高领羊绒衫,几乎要和周围融为一体。此时他循总裁温柔的目光看去,发现所有的白色都是在为墙面陪衬。

彼处别有洞天。

白墙足有五十多个平方,比画展墙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声地昭示着房间主人的财力。墙面上挂满大大小小的油画作品,五彩缤纷好不热闹,排列却又错落有致,看得出每一幅画的位置都经过了精心安排。

场景莫名熟悉,一瞬间,季明月想起【another】所在的那条酒吧街上的涂鸦墙,明白了酒吧街背后的主人是谁。

“如您所说,龙生九子。”办公室是感应灯,桑非晚放下茶杯走到墙前,墙面倏然亮起,像一队卫兵迎接君主的检阅。

他目光紧锁于中央:“我的哥哥,很不一样吧?”

二人循声望去,白墙c位中,一张年轻男人的画像叫人无法移开双眼。

画布约有三四米,其中的男人几乎和桑非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背上一双雪白翅膀乃神来之笔,耀目到周围所有的作品都黯然失色。

孤月光芒太盛,喧嚣的群星哑口无言。

油画尤其讲究光影,挫拍拉刷,全靠颜料薄厚和涂抹手法营造。画布中男人侧身而坐,手持画笔,面庞处深深浅浅的颜料纷繁叠加,逆光氛围拉满,至颧骨之上突然薄了下来,还用了小刮刀,刀刃一侧轻挑出上翘眼尾。

颇有古韵的丹凤眼,但从各个角度看过去都在笑,配上翅膀令其更如无邪天使。

季明月暗自回忆他看过的桑榆照片,有些惊讶。他记得桑榆长相标致,是很正统的帅哥,眼如杏仁。

不过这双眼睛和这抹笑容实在太漂亮,他放下疑问,低声道:“有点蒙娜丽莎的感觉了。”

“先生,你很幸运,”桑非晚歪头,日光绚烂,将他薄薄的眼皮照得近乎透明,“一眼就能看到他的笑容。”

艺术家说话都这么文艺范儿吗?季明月来了句:“是您的故人?”

“是我哥哥,桑榆。”桑非晚道。

“我给他画的。”他又重复了一遍,语调中骄傲与遗憾掺杂,“别看哥哥只大我两岁,但他是很优秀的人,比我优秀百倍千倍,桑氏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我也不可能有机会站在这里喝茶聊天。”

“只可惜天妒英才……”他揉着眼角,逐渐哽咽。

或许是风衣太久没穿,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季明月感觉刺挠,左右晃了下脑袋。

看出对面记者的犹疑,桑非晚蹭蹭鼻子,声音因为自失而颤抖:“一个坊间八卦中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居然赞美起和自己有利益冲突的哥哥,很奇怪是吧?呵!演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猜你们在这样想。”

连海眯眼看了下季明月,忙道:“我们并无此意。”

总裁惯常喜怒不形于色,表情管理能力不是盖的,桑非晚很快恢复清浅笑意:“但我是真心的。我自小一个人在国外长大,十几岁才回国。回来之后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国内学校有早读有模考、要做早操要大扫除,功课也跟不上,别的同学都学椭圆双曲线了,我连勾股定理是什么都不知道。是哥哥和我一起上下学,不让我受欺负,还手把手辅导我写数学作业,我连家庭教师都没请过。”

“虽然他的数学成绩也是稀烂。”他语气轻松地打趣。

连海和季明月俱是会心一笑。

“哥哥很有油画天赋,人也聪明,高中上的是实验中学最好的艺术班,他一直和爸爸说,毕业了之后是一定要出国学画的。”桑非晚加重“画”字的语调,“有一天我看到了他的画板和颜料,感兴趣得不得了,我那时调皮,就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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