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大秘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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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兰舟惊道:“你说建文帝并未被大火烧死,而是……而是尚在人间?”沈泉道:“不错,当年燕王攻入南京,建文帝依太祖遗计佯装引火自焚,实为神乐观道士所救,之后剃度为僧潜出京城,至今仍在。”

景兰舟微微皱眉,问道:“足下对建文帝之事如此清楚,莫非便是替他办事?”沈泉摇头叹道:“小弟多年来四方打听建文帝下落,却始终未能获其所在。”景兰舟道:“既如此,想必这多半是好事者又或别有用心之人杜撰而出的了。君子不闻蜚言,此等稗闻野史岂足为凭?”沈泉笑道:“小弟起初本也不信,直到数月前见到一人,方知建文帝确然未亡。”景兰舟奇道:“足下所见何人?”

沈泉道:“此人身分非同一般,乃当朝礼部尚书胡濙大人之孙胡三公子讳宣的便是。这位胡三公子也是个交游广阔的豪士,年前曾到江南一游,小弟有幸相陪数日,同他也算结成知己,由其口中得知当年燕王未能寻得建文尸身,心中始终不能释疑,便遣其祖以访仙为名遍行天下州邑,实则暗中查探建文帝所在。胡大人在外奔波寻访近二十年,连母丧都未获准归家守制,终在永乐二十一年探得先帝下落,并获其手书一封。其时朱棣正率军北伐阿鲁台,人马驻于宣府,胡大人深夜驰谒献上建文手书,密奏至四更方出,自此之后,燕王心中一块大石才算落地。”

景兰舟摇头道:“就算真有此事,这等天大的机要泄漏出去,胡家上下皆有灭族之虞,难道胡三公子一愚至斯,竟将其祖夜半所奏之情告知了足下?”沈泉笑道:“沈某早就说过,天下买卖皆有行市,就看你肯出甚么价钱了。胡尚书是绝顶聪明之人,他知燕王心狠手辣,当年献上的乃是誊抄的赝书,却将真迹藏于府中,以备将来或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日;总算朱棣待他不薄,没有过河拆桥。沈某前后足足花了二十万两银子,胡三公子才答应我这偷梁换柱之计,暗中另造一封伪书偷换了真本交付在下,眼下这建文手稿便在小弟手上。”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黄绢,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他将绢布在景兰舟眼前展开,只见上面写道:

“罪臣朱允炆顿首百拜谨奏:允炆一介草民,本不当僭妄称臣,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伏惟圣主之恩、顾眷叔侄之情,故敢以臣自命。

“昔皇太祖起于乱世,平伪汉、伪吴,即位应天;挥军北上,元君夜遁,肃清宇内,四海奠服,遂立万世不替之基业。盖先考早薨,罪臣否德忝位、窃器经年,未有涓滴之德布于天下,而发倒逆之举加诸至亲,戕害叔藩,自绝宗社。皇师临城之日,臣本应负荆执辔以迎天威,然自思罪恶满盈、鬼神不容,上则愧对圣颜,下则负亏群臣,一时为惭恨所激,乃焚宫阙而潜遁,其罪万死不能赎也。

“自臣仓卒窜逃,飘零四海,无一日不栖栖遑遑,魂亡魄失,有如丧家之犬、失根之萍。遥闻皇上北驱胡虏、南拓西洋,荡平百蛮、四夷宾服,其神武之资、雄奇之略,虽汉、唐圣主不能过也,皇祖诸子内无出其右者,实天命人归之真主。惟臣悖乱暗劣,不能及上之万一,故以残躯偏安海隅,待罪天南,终子孙后世不敢复有他望。伏乞皇上垂恤血脉之情,容臣苟延残喘,了此余生,然则天恩生全之泽,允炆百死捐糜难酬,愿日日北向顶香,叩祝皇上圣体安康、社稷永宁,传万代不朽之山河。伏纸不胜惶恐,悚息屏营,言无伦次,俟罪之至。”

景兰舟见这绢布字迹中隐隐透出一股儒雅淡泊之风,颇有几分名家气度,皱眉道:“单只凭此一物,何以见得便真是建文手书?”沈泉笑道:“建文朝距今不过四十余年,建文帝手迹亦非罕见之物,以景兄胸中学识,辨别真假又有何难?沈某何必用一封伪书来兴风作浪!”景兰舟缓缓道:“即便此书非伪,然则如其所述,朱允炆早不复有争位之心,阁下欲寻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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