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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一年时间观察顾悄喜好,终于把自己伪装成了顾悄喜好的样子。

他成了他眼中那个张弛有度、温柔翩翩的学长。

可这辈子,谢景行不想再装了。

所以,他刻意回避着谢景行的一切,哪怕顾悄的眼泪有一刻叫他破功,下一刻他的理智回笼,又冷酷地将指针拨回了原点。

他不是谢景行。

这般反复无常,叫顾悄拿不准,那些似曾相识是不是只是错觉一场。

回家途中,他在花田停车,奉命为顾情采花。

伫立在田埂上,顾悄看着原疏带着知更、采桑,笑闹着在明黄花海里钻来钻去,就为追逐开得最盛的几朵,突然深深叹了口气。

眼前花,到底不是婺源花。

上辈子熏陶数年不见长进的诗兴,此时此刻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他颇为低落地叨了句:“芸苔不与昨年旧,你既无意我便休。”

“哟,让我瞧瞧,是哪家姑娘令小公子如此牢骚?”

存在感一直极低的苏朗,盘坐在马车顶上,不仅将他酸诗听了去,还毫不客气开了嘲讽,“要不我带你去提亲?”

顾悄社死了。

恼羞成怒的公子哥立马滥用职权,给人套小鞋,愣是把一个八尺大汉撵去了田里,跟小厮一起捉蝴蝶。

早春的蝶,顾情一定会喜欢的。

“喂,顾琰之。”

等他身边清净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好像瞅准这个时机似的,在花田另一端响起。

顾悄回头,花枝绰约间,不是顾影偬是谁?

小小少年华服散发,编成一个蝶髻,缀着些七彩穗子并平安珠,大约是用来驱邪避灾的。

至于驱什么邪,避什么灾,顾劳斯眼观鼻鼻观心。

他是有听闻,那日文会他坑完顾影偬,托原疏将他送回家后,顾影偬的奶娘对着车屁股就泼了一桶公鸡血。

沾了他顾悄的,可不就是那个邪、那个灾。

想到这,顾劳斯难得涌起的一点闲情顿时消散,甚至还觉得有些手痒。

就……很想揍人。

其实顾影偬生得漂亮,按理美人应当得到优待,可他就是有本事自行封印颜值,举止神态间的小家子气,让人无论如何喜欢不起来。

见顾悄冷脸不搭理,顾影偬走进了几步,又喊了一声,“顾琰之。”

少年声音不大,被风吹散了一些,若不配合口型,是听不出准音儿的。

顾悄见他神态,不似找茬,可想到今日堂上,他看上去也颇为乖顺,但坑起他却半点不带犹豫。

是以,吃够亏的顾悄,不仅没靠近,还朝原疏、苏朗方向迈了几步。

顾影偬急了。

他探头瞧了眼苏朗方向,又急补了句,“小婶婶。”

顾悄脚下一顿,怒目而视,小婶婶,什么鬼?

顾影偬见有戏,又挤牙膏一样,蹦出一句,“我要去京城了,是来同你告别的。”

“那告完了,你可以安心去了。”顾悄才不上当。

顾影偬无语凝噎,只好哎哟一声,自行扑倒在田间沟槽里,哪知道扑得没甚经验,叫一根杂木桩子扎了手。

血说冒就冒,半点不惨假的。

这顾劳斯就没法冷酷到底了。

他无奈走近顾影偬藏身的那一栏油菜花丛,隔着几步停下,十分无语地问,“臭侄孙,你到底要干嘛?”

居高临下来看,顾影偬其实还是个孩子。

十来岁的小少年,有些狼狈,用帕子缠着止了血,才抬起头,第一次毫不避讳地直视顾悄,“我娘是谢家人。这次谢大人到徽州,就是来找我们的。”

“谢家要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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