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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尚书鬼精,捻须一笑,一锤定音。

“何须我这老骨头出马,我看朱大人你就挺好。”

老朱一口仙气差点没喘上来。

不是,请示怎么就成请事了???

哪知道老尚书还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立马派人知会了礼部和都察院。

三家欢天喜地就把这烫脚的球,顺势踹进了老朱的怀里。

偏偏老油条们还说得道貌盎然。

“朱大人临危受命,举千钧之重,实乃栋梁之材。

我等不才,定会悉听调遣、全力配合。”

而所谓的全力配合,就是都察院指定了一员监察御史任监临;

礼部指定了应天府丞任提调……

此外,两衙门是多一分力气都没有了。

老朱灰头土脸地来,又鼻青脸肿地走。

背上还被硬架上一口天大的锅。

屋里,都察院副御史还在拱手道谢。

“场闱在即,堂上官不在,吾等正惶惶不知如何是好,多亏大人指点。”

“小事小事。”兵部老尚书笑眯眯。

“遇事莫慌,总有人会按捺不住跳出来。老夫这招守株待兔可谓是历久弥新、百试百灵,一次还不曾失手。”

礼部右侍郎陪着笑点头,“下官受教,又学一应变机巧。”

门外,“总有人”老朱咬紧袖子。

他以血泪总结出机关打工崽的八字箴言:多听、多看、少问、慎行。

上头推诿扯皮,他上赶着找抽,导致的直接后果——

就是如此庞大的考务团,一应接待工作,全都落在他这个小小考点的市委·书记头上。

这还不算。

内帘官抽调也瘫给了他。

原本礼部抽人,上级对下级,只要一句话;落到他这平级借人,就是越俎代庖,须得一一发函找兄弟城市连讨带要。

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身为副都一把手,他好歹比兄弟州府高出两级。

使唤别人,还能有三分薄面能用。

全指望他弊病就是,外帘官咖位最大的,只得个四品。

如何压得住内院那一溜的牛鬼蛇神?

按例,作为外帘一把手的监临官,须与主考官同级,以便互为掣肘。

今年如无意外,监临官应是苏训。

可现在有了意外,都察院信手一指,监临官派了个七品监察御史……

小年轻三年前才上岸,跟顾慎还是一一届的。

好容易进士升造,考上个庶吉士。

博士站去年刚结业,才被分配到南直隶干监察御史。

实习期还没过,就要监察朝廷正二品大员qaq。

天降横祸,他本人快哭晕在厕所了好嘛。

两院官员品级严重失调,叫外帘无人主事,更无人敢去接待兵部的二品大员。

呵,这担子,最终又落在朱大人肩上。

连日来,他不仅要安排这么多号人的吃喝拉撒,还得卡着时间疯狂摇人顶包,还得横跳内外帘之间,搞微妙的综合协调。

没有原地爆炸,多亏平时炸得多,爆点高。

这时候还来敲他的登堂鼓,呵呵,是嫌他爆点高了吗?

老朱黑着脸升了堂,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