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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淵卻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彼時的定國公府內，叢蓉幾乎是一夜未眠，夜色中，一個人對著妝鏡坐了半袖。

四更才過，李媽媽就帶人過來伺候她梳妝，躡手躡腳的推開門，借著手裡燈籠的微光，卻發現床上被褥整整齊齊根本沒動過。

&ldo;咦？小姐呢？&rdo;跟著進來的丫鬟疑惑。

李媽媽心裡也是咯噔一下，感激快步進去，發現叢蓉坐在妝鏡前的背影，突然鬆了口氣，&ldo;小姐怎麼在這裡？&rdo;

叢蓉沒動，臉孔映在銅鏡上面，一張臉看上去憔悴木訥，沒什麼表情。

李媽媽瞧著她的神情不對，想了想就回頭對跟過來的喜娘和丫鬟們道：&ldo;你們先在外面等著，我跟小姐說兩句話。&rdo;

&ldo;是！&rdo;眾人應聲，帶上門退了出去。

&ldo;小姐，事到如今，您就不要再多想了，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早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rdo;李媽媽嘆息著蹲下去。

她拉過叢蓉的手，本來是想安慰她的，可是一扯她的手指，就聽咕嚕嚕的一陣響動，一紅一褐兩個小瓷瓶從她的手心裡滾落在妝檯上。李媽媽嚇了一跳，臉色慘白，緊張的趕緊把兩個瓷瓶都抓起來，雖然明知道這屋子裡沒人，還是忍不住左右看了眼，使勁壓低了聲音吼道：&ldo;小姐，您這是幹什麼？今天這大喜的日子，你拿這個出來做什麼

？這萬一要是叫人看見了……&rdo;

話音未落，叢蓉緩慢的扭頭過來，表情木愣愣的看著她，唇角彎起一個慘澹的笑容來，無力的說道：&ldo;奶娘，我後悔了。我當初為什麼要聽他們的話，現在把自己逼到無路可走了？奶娘，我後悔了，我……&rdo;

她說著，眼底突然閃現出明亮的一抹幽光，死死的盯著李媽媽攥在手裡的兩個小瓷瓶。李媽媽被她那瘋狂又古怪的眼神盯的汗毛倒豎，趕緊把瓷瓶藏在身後，焦急道：&ldo;小姐，都到了這一步了，想後悔也晚了。您可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國公爺是您的親生父親，他為你安排的路，總歸是沒

錯的。我知道您心裡委屈，可這種事也是沒辦法，您就當是不知道吧。今上的身體近年來已經不怎麼樣了，也沒多少日子了，您再熬一熬，等著……&rdo;

&ldo;有用嗎？&rdo;叢蓉突然捂住了臉，痛哭起來，眼淚從指fèng里滾落，&ldo;我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我真的沒辦法當那些都是不存在的。&rdo;

說著，她又揚起臉孔，雙手抓著李媽媽的手臂，眼神瘋狂又絕望的盯著對方的眼睛道：&ldo;奶娘，我真的試過了，我真的有試著說服自己不去想的，可是……可是我忘不了啊。&rdo;

&ldo;唉！&rdo;李媽媽想勸卻又沒法勸，最後只是一聲沉重的嘆息，拿了帕子給她擦眼淚。

叢蓉的目光茫然看著屋子裡喜慶的擺設，突然就又淒涼的苦笑出聲，&ldo;也是我自作自受！七表哥他那麼好，本來其實我是有機會的吧？可是……&rdo;

司徒淵的身邊是什麼時候出現了那個嚴錦寧的？如果不是前幾天昭王府門口的那一場經歷讓她看清楚司徒淵的內心和態度，她是真的有努力的試著想要回頭的，可是‐‐

司徒淵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她！

甚至於和嚴錦寧比起來，她的命在他眼裡都如同糙芥。

現在要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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