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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直蹬腿,蹙眉的模样往往叫沈铎进退两难,有时被撩拨狠了也舍不得骂,只能半跪在浴缸边想尽法子哄他,把人哄得舒服了才能继续。

从前谁能有他一半的放任偏袒,宁家小少爷那骨子里的骄纵委实是他给宠出来的。沈铎拍着怀里细嫩雪白的肩背,忍不住低头去亲宁予桐的侧脸,许是前半夜耗去太多气力,这一回他连轻微的不适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乖乖张开了腿让沈铎进去,鼻息缓慢,好像出神一样许久才会眨一眨他的眼睛。

浴室里雾气氤氲,偶尔响起一两声水波荡起的动静也很快便平息了,这样长久的沉默,连同他一手抱着的人使得沈铎不禁晃了神。

大约是到达纽约后的第一个冬季,他曾经决定狠下心要和宁予桐断绝联系,背负祸事匆忙出国导致他的精神状态非常混乱,最严重时甚至无法入眠,终日暴躁易怒,深夜一阖眼便是手术室外望不到尽头的走廊,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的都是宁予桐在电话里的哭声,如同无法挣脱的梦魇一般无时不刻折磨着他。

沈之虞为此忧心忡忡,她想方设法找来权威的医生替他诊治,放下公司事务去陪他做心理疏导,以长姐的身份劝解他。

“阿铎,过去发生的一切就让它过去,闹到这个地步,你们已经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她抓着沈铎的手臂逼他正视自己,接着说:“更何况你们才多大呀,你还未必是真心实意喜欢那个孩子。”

是不是真心实意喜欢宁予桐,沈铎在那个时候根本答不上来,所以他一度听进沈之虞的话做好了不再回国的打算,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在纽约投入新的生活,学业,交际,无休止地更换床伴,男男女女百无禁忌,直至他结束一段维持了半年之久的恋情后遇到尤杨。

尤杨,他是沈铎此时最不该想起来的人。

将近四点钟的光景,透过落地窗望去仍是沉甸甸的夜幕,浴室外骤然作响的手机使得沈铎终于回神——尤杨近来在新公司的表现颇得高层赏识,这一次他有意凭借新项目再显实力,因此不免加班加点耽误了回家的时间。他问沈铎晚归的原因,并且告诉他,如果没有多余事务耽搁,那么三个小时后他即将和团队一起去外地出短差。

沈铎下意识看了一眼浴室那扇半敞的玻璃门,随即解释:“临时有事,回不去了。”

工作事业始终是他们生活的重心,尤杨不疑有他,叮嘱几句便挂了电话。

沈铎放下手机正准备回浴室,宁予桐却早已洗完了澡,头发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这祖宗就踩着地毯走了出来,一面弯腰捡地上的衣服一面要他打电话叫家里派车来接人,小模样懒懒散散的,像是刚才哭得累坏了。

沈铎去柜子里找了一条浴巾,把人圈在怀里,帮他擦头发:“为什么不留下来休息?”

宁予桐扶着他的肩膀抬脚穿裤子,闻言便笼着浴巾睁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瞧他:“……因为药效过了呀,而且我认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