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徐光启 (第1/2页)

“太祖皇帝关爱下民,故而将天下正税定为三十税一,可谓天恩浩荡。”

毕自严先拱手,朝着朱由检摇了摇,示意自己绝无冒犯太祖之意。

“然上令下行,总归不同。”

“譬如我朝行太祖令,效仿两税法,夏时收麦,秋时收米,总额定为2700万石,征收之时,不论米麦,且一视同仁,清算其价。”

“可民间收粮,本就有涨有跌,丰时便利少,难时便利多,岂能一概而论?更何况米麦本就不同?”

“收了米麦,又要将之运送入京,其路上必有损耗,收入太仓后,又要重新清点核算,囤放于库中,也要防着盗粮硕鼠、春冬潮水。”

“算来算去,民间要折色,故而较之定税,要多交几成;官吏要来回将粮收清点数次,且来日开仓再点,若有消耗,也能推到硕鼠潮水之上,难以追究。”

“难难难!”

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只能一件一件的去收去点,而且是实物这样不可不损耗的,对朝廷来说,要花费更大的代价,才能把赋税收好。

而一条鞭法的颁布,便是针对于此。

“除此之外,还有民间富户大行兼并之事。”

“臣任职松江之时,见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从立锥……”

朱由检听到这里,不待毕自严讲完,也能懂的其中含义。

大明朝的赋税本就基于小民,若是小民无田可耕,便要流亡,或是沦为佃户奴仆,更不可能再交赋税。

而富户乡绅,立于乡野地方,若想逃税、隐瞒田土,自有无穷手段。

如此一来,交税者本身便在不断缩减,即便朝廷如今人事顺畅,人人尽忠效力,也没办法将赋税“无中生有”。

因为已经没有多少人交税了!

朱由检不由得再次发出感慨,“中兴何其难也!”

“好在朕与前朝关汉卿一般,是个铜打豌豆!”

“江山社稷就在朕手上,万万臣民就在朕脚下,再有天大的难处,朕也要顶住!”

“臣老朽残躯,必为陛下驱驰!”

毕自严站起,对着天子深深一拜。

随即,他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腹稿说出。

于当今社稷,涉及国策之变革,非一朝一夕可行,故而心中可先有计较,再去缓缓图之,要缓解眼下境况,当以治标之心操持。

“开源缓缓,可先节流!”

“陛下可先裁冗兵、兴屯田、严考成,待朝政稍有好转,再恢复开中法、令商人运粟实边,检查军饷虚冒,开发京东水田,清查天下隐田……”

为防天子年轻气盛,一时之间便要诸事好转,急于求成,毕自严还用心劝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当慎为之。”

“国策推行之难,便难在这进退得度之上!”

朱由检听了,只是拍案而起,拉着毕自严的手道,“辛苦先生!”

“且行之!”

“朕必为先生后盾,风雨不侵、万难不倒!”

……

第二日,朱由检便下旨,拜毕自严为户部尚书。

郭允厚亲自迎接,为之恭贺。

只是到了屋内私密处,两位尚书却是面面相对,无甚言语。

“多谢默千公举荐了。”

良久之后,毕自严先开口说道。

郭允厚原本有些拘谨,听闻倒是大为松快,当即露出微笑。

“景会公自有才学,如今得逢圣明天子,哪怕没有老夫,也有腾飞之时。”

“且为国纳财,以缓国困吧!”

此二人,

一者为名流文人,虽不入东林一党,却也为自诩“清流”的东林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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