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见广州 (第1/2页)
广州,大沙头。
西贡海港夜市一家菜馆里,杨守安和阿四两个人醉得一塌糊涂。
“阿四,来,再吹一个,今天咱兄弟两来个不醉不归。”
“老子还怕你啊?老板娘,再……再来六瓶活力,六瓶珠江,要……要冰的啊。”
原本已经趴在桌上的阿四被杨守安一激,嚷嚷着就直起身子要再大战八百回合。
舌头都捋不直的他朝着老板娘不停地招手,右脚不自觉地往前一伸,将桌子底下二十来个棕色绿色的玻璃酒瓶踢得东倒西歪。
“叮铃哐啷”的声音格外刺耳,菜馆的老板娘却见怪不怪,一边拎来两个半打的啤酒,一边叹着气摇了摇头。
这热闹的海鲜市场每天都人来人往,像杨守安和阿四这样“失意”的年轻人她见过太多了。
九十年代末开始,随着深圳、广州等城市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下迅猛发展,来自全国各地的,怀揣着梦想的男男女女们不断涌入。
那时候坊间有句口口相传的“名言”,说是“只要肯干,广州遍地是黄金。”
一年多前杨守安和阿四从佛山的三峡移民迁入地辗转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山的苦都能咬着牙吃下来,这在遍地是黄金的羊城,岂不是分分钟就能发家致富。
可惜现实的骨感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人很难赚到自己认知范畴以外的钱,更何况是两个没读过多少书的山里孩子。
当时杨守安和阿四一下火车,就直奔广州最着名的大沙头夜市,豪爽地把菜单上的鱼虾蟹螺统统点了一遍,酒足饭饱后他们又去了状元府,各自置办了一身颇为潮流的t恤和牛仔裤。
羊城的夜晚比起巫山美妙了太多,无处不在的霓虹灯和满大街衣着清凉的漂亮姑娘们彻底激发了少年的荷尔蒙,而兜里的几万块现金又给了他们“挥霍”的底气。
之后的日子就是到处吃喝玩乐,从没体验过的新鲜感和刺激感牢牢控制着杨守安和阿四的大脑,他们似乎是想要一口气来弥补过往十几年的无趣人生。
白天在旅馆蒙头大睡,晚上就去环市东、沿江路的酒吧街潇洒。
那时候酒吧里都会有驻唱,大多演奏的是港台金曲,摇曳的七彩灯光下,陌生的人们扭动着身躯,酒精消去所有烦恼,只留下及时行乐的爽快。
杨守安最喜欢听的歌是娴的《跳舞街》,尤其是那句歌词:“差一分钟天就黑晒,毋须急于赶计成败,光阴好比闪电飞快,想开心应该去街”,总能和他产生强烈的共鸣。
什么原定计划、什么赚钱摆摊、什么雄心壮志,统统明天再说。
直到有一次,两个人又喝得烂醉如泥,坐在路边直接睡着了,等醒来发现随身的挎包竟然不见踪影,那里面有两万多的现金,相当于他们小一半的身家。
三峡移民补偿款都是有专门的存折户头,杨守安和阿四来广州前取了一大部分现金出来,原本计划着下了火车就去张罗租房、进货还有物色摊位地址等等,结果这一放飞自我直接就玩了大半个月。
2000年的广州治安并不算太好,虽然经过严打之后“飞车党”抢劫的事情变少了,但偷窃和顺手牵羊的情况依然存在,阿四担心这么多钱放在旅馆不安全,所以每次出门都是塞进贴身的挎包。
没成想最后还是出了事,发现钱丢了以后,两人直接被吓出一身冷汗,醉意全消,在附近找了一大圈却依然毫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报警求助。
那派出所的警察相当负责,详细登记了笔录,但也和杨守安他们坦言,就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想要找回挎包难度极大,最后临走了他还拍了拍失魂落魄的两人肩膀,说自己一定尽力而为。
如行尸走肉般回到旅馆,过了这么久“纸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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