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27 (第2/2页)
日东升时,两人已各自忙活起来。
她仍是处理着梁木茅草,他依旧向她要了一把小刀,开始捣鼓起来。待她又听到那兽虫的爬行声时,不由得好奇看过去。
那边树荫底下,皆是在吐丝、搬竹、掘石的兽虫。而那寸发之人,正将两头尖中间粗的直木棒,捣鼓成锭子,再将其直插入一扁圆石中央;随后缠丝绕于锭子上,旋之即拉……
他这是,在纺织?
月姬这下,真的愣怔住了。
似乎,他什么都会,却因着失了腿,他大多都做不了。
可哪怕如此,那刀疤纵横的“奴”字脸上,一双越见明亮的大眼眸,会噙着笑意,徐徐捧上他亲制的物什,语带诚恳。
她觉得,或许,她可不再同他作汉胡之分,她和他,都是生而为人。
她又忙活起来,以榫卯架梁固屋、构筑桌椅床榻等,又削木铺板、垒土筑墙。
日头西斜,便猎了几只野味回来。
而他,真就捣鼓出了棉绸。
“真不错。”她同他席地而坐,淡淡点评了一句。
他笑了笑,“那我多做些。”
“好。”
日渐逝去,夜又携墨而来。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像是寻常人家里头搭伙过日子的人一般,言行带着自然熟稔。
待他们修缮完房屋、添置好家具,她便遵着他的话开始制作义肢。他则是,一边继续炼蛊用蛊去寻来所需药草、暗守谷口,一边编织衣物和编制各类装饰性物什,诸如木簪、风铃、雨链等。
一直到他的头发自寸长到齐肩长,他的义肢方才完工。而他已不知制成了多少医药毒器给她。
今夜,她难得不远万里去打了壶美酒回来,“万俟,能喝否?”
“我尚未饮过酒,不知。”他如今能走了,自个在庖屋里头炒了好几道美味,摆了堂中竹台满一桌。
“无妨,试一试便知。”
“那好。”
她入屋关门,便同他一道坐下用饭饮酒,谁知他竟是千杯不醉。
“你,方才不是说,尚未饮过酒吗?”她许是有些醉了,酡红着脸颊,似乎连右脸边上的银箔画铜玉兰纹都跟着开出红玉兰。
他思索片刻,“因着我曾是药人,体质殊别常人。”
“嗯。”她慢慢趴伏在竹台上,半晌不出声。
:()殿主们的十世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