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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和沈家姑娘遥遥相望,俱是一笑。

及至宴散,李夫人送各位夫人出门,仿佛和王夫人已成至交。而陆氏和张太太、沈夫人走在一处,相约下次再聚。

坐在马车上,陆氏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几个姑娘并不和她坐在一处,也无从得知陆氏现在的心事。

郑妈妈瞧着陆氏的神色,宽慰道,“夫人且宽心,左右姑娘们晚上几年并不打紧。”陆氏自己就是晚嫁,本朝自明敬皇后始,严格禁止早婚,晚嫁已成风气。

陆氏无奈叹息,“也只能如此了。”在江南都有文妙真人的风声,京城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各家畏文妙真人如虎狼,也是陆氏始料未及的。她自家把文妙真人当作忌讳,旁人见陆氏不热衷拜庙求神,也自有盘算。更何况今日在场的一众夫人,她们的丈夫或许就是白成章的同科,对当年的事情一清二楚,更不会让文妙真人的女儿嫁到自家。

陆氏操心的事儿还没完,一到家里,就见蔷薇等在门外,“老爷在内室等太太。”一副着急的模样。

陆氏心中一凛,让几个女儿散了,自到内室去见丈夫。

亦安几人方才还笑着牵手下车,这会儿见陆氏面色严肃,俱不知何事,只得各自散了。

亦安扶着绿漪回到碧云馆,心中也在思量。若是大事,嫡母必不会让她们散去。那就是说,虽不是大事,却也要紧?

让绿澜几个拆了头发,卸下许多首饰后,亦安才觉得脖子回来了。亦安也没让丫鬟们出去打听,没得在这个时候犯忌讳。而是看过亦顺后,径自小憩了。

陆氏进到内室,就见往日温和的丈夫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信封被捏得翘起,面上也有几分肃然。

“爹有致仕之意。”看着妻子,白成文道。

陆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丈夫说的是公爹,如今的内阁辅臣。

“爹在信上怎么说?可是身体有恙?”陆氏坐到丈夫对面,正欲接过信看。

白成文顺势把信递给妻子,“倒不是爹身上不好,只是有了隐退之心。”

陆氏心中明了,公公入阁至今已有二十年,虽还未到古稀之年,却也不似当年了。

厚道

知道公爹身体无恙,陆氏悬着的心也就此放下。若是都中有事,她父亲也自会有书信传来。

陆氏展开信纸,细细看了一遍后,心中有几分了然,开口也便有了几分成算,“如今东宫未立,爹在这个时候乞骸骨,圣人会怎么想?”说起来亦安的祖父算是当今圣上一手提拔,对他有知遇之恩的。

这个时候致仕,难免给人风雨欲来的错觉。

白成文指腹婆娑了下桌上的软垫,无奈叹道,“爹入阁二十年,首辅已然换过两任,他老人家还安坐中枢,此时不退,恐有恋栈权位之嫌。”这并非空穴来风,虽然白阁老既非首辅又非次辅,但阁臣就是阁臣,尤其是兼着大学士头衔的阁臣,权力不是一般的大。

陆氏想到她父亲,也做了十来年太子太傅,一时无话。

白成文接到父亲来信也只是透露了想要致仕的意思,并未正式呈上题本。白阁老在信中说,他想要在明年的大计和春闱过后,再向圣人递交辞呈。

白阁老是为子孙前程计,儿子是一方疆臣,若大计得优,只怕还有得升,孙子若是祖宗保佑秋闱得过、春闱得中,那他再坐在阁老的位置上,就有些太扎眼了。现任首辅的儿子也才熬到五品,白家却是父子三人同朝为官,虽然庶子走的是恩荫,领的是闲职,但也到了五品。

说不清道不明,白成文却有些能理解父亲,老人家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圣人,昔年蒙受赏识一路拔擢,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做到了内阁辅臣的位置,虽然只是拟授,也并没有加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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