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乘舆 (第1/4页)

却见何进倏忽而起,然后就见其人一捂额头,疾呼:

“本将军忽然想起来,此前过野王时,拉下了一个玉如意,这是先帝赐咱的,不能丢。”

说完,何进就灵活的跳下车架,然后就在一众幕府骑士的簇拥下,向着南面的野王城夺路狂奔。

这一幕落在在场的这些军将幕僚眼里,各个目瞪口呆。

大将军,你就是想弃军而逃也不用找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吧。什么玉如意先不说有没有这个东西,就说是先帝亲赐这件事就未免太可笑了些。

先帝西奔不正是大将军您打开的虎牢关大门吗这会君臣两相得了

但在场之人感觉荒谬之余,却不约而同的选择追着何进。

有些体面羞耻的还拉出个理由,而一些已然胆丧的喊来仆隶,半推半就间驾着肩舆一路向南。

那个哭诉吾辈做异乡鬼,葬不了北邙的公卿,甚至丢了一只鞋履都未曾反应过来。

和中低层身死许国的北军武士们相比,这些动不动千年历史,名门贵种的公卿们简直低贱到了泥土。

就在何进和一班公卿狼狈而走的时候,张畴的令兵正好过来。

此人是张畴的弟弟,刚及冠便从军,本来其兄让他去中军,就是想让小弟留得一命,也好给京都张氏传承下去。

但这人看到主将们弃军而逃,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下,直接呆了。

平日里连走路都需要搀扶的公卿们,不少直接跳上了战马,虽然也颤颤巍巍的,但奔走如风。

张家小郎君初入这个浮华的京都风流圈,还不曾被腐坏,一门心思就是复兴汉室。

但看到过去满口清谈,指点江山如何如何的长辈们却如同老鼠一样奔窜,张家小郎君内心某种美好直接崩坏了。

他惨然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就奔向了兄长的军阵,在那里,兄长还在坚守,他……要在!

……

何进的家境是很好的,别看他常被上流圈嘲讽为屠匠,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何进家众多门客经营的一种。

在遍地功勋国戚的南阳宛县,何进家的财富也是名列前茅的。也正是坐拥这么庞大的财富,他家才能贿赂十常侍这些人,在宫内中牢牢撑着何氏。

所以何进的骑术是非常好的,只是常居高位后,这骑术倒才有了些退步。

一开始,何进骑在马上还有点僵硬,身体还找不到和战马一起起伏的那个律动。但身体的记忆往往比人想的要弥久。

没一会,也就是纵马百米左右,何进就找到感觉了,于是他的马速也越来越快。

而扈在何进周遭的幕府武士们一路打马,驱赶路上的队伍和辎车。

为了给何进清理的道路,军士们将辎车推倒在道边,然后就是茫然和无措的看着幕府的武士们纵马而过。

在战场上,人的视野是非常狭窄的,他们对于战场的判断从来都是看主将的反应,去听战场上的声音。

本来北面就是杀声四起,这些普通的基层吏士就是内心惴惴,两眼一抹黑。所以无措的询问着队伍中的老卒,问是否出大事了。

没上过战场的人,对于战场只有想象,所以他们会想多想西,直接吓自己。但老卒们不同,他们在长久的战争生涯已经磨练从来了,那就是不慌。

他们习惯了前头在血战,后头还坐在地上吃饭。

在他们的认识中,战场发生的所有事都和他们无关,他们只需要看本队的旗帜就行。

旗帜立,起身作战;旗帜偃,坐地休息。

如是而已。

所以这些老卒就是军中的压舱石,但就在他们几乎稳住了基层的士气的时候,他们就看见大将军的骑从们护着一人匆匆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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