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乱世根源 下 (第2/4页)

卓家族世代努力却得不到结果,底层就是千军万马拥挤着过独木桥,多少家族几代人努力一朝化为乌有,只有寥寥天选之家凭着过人运气实现阶层跃迁。当你家踩着累累尸骨以为登顶,抬头一看前面横亘万仞高山,拥挤过独木桥只是一张入场门票而已,现在仅仅是有了继续奋斗的资格。

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别人前,请先审视自身,你与谴责的对象是否处于同一阶层,再设身处地为对方设想一二,世道就这样他是不是没更好的选择。董卓只是想跻身士族圈子,给家族一个光明的前途,后代不要继续经历残酷,能稍微轻松一些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事。

要怪就怪董卓急功近利,就算做了相国仍旧被人瞧不起,董卓开始没要杀袁槐,不敢杀也不能杀,袁家也没把董卓当成对手,亲属连资产都留在洛阳,袁绍和袁术在袁家只算支脉,派出去和中央真正的家主袁基内外相呼应。

在主人眼里狗不论多凶狠永远是狗,董卓要是聪明就配合袁家把持朝政,董卓开始也是这样做,举荐了不少士人出任各地牧守。不过他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出任牧守的人里不光是袁家门生故吏,此一时彼一时,当下到底地位不同了,董卓也想建立自己的圈子,礼尚往来你们袁家多少给些尊重。

换来的不是尊重,袁家没有让步反而怒目相向,那些派出去的封疆大吏只认袁家。平分权利走不通,董卓还以为是身份不够高贵,认了董太后做亲戚又学霍光废黜皇帝树立威信,过程中董卓始终都在向士族摇尾示好,奈何沟渠始终是沟渠,一个边地武夫永远做不成士族,跪下磕头都没用怎么做都被瞧不起。

当董卓发觉根本无法进入士族圈子,放弃自尊失去朋友,没人理解全是鄙夷,站在权利巅峰不能带来丝毫荣耀,整个努力过程都成了一个笑话,除了手中刀再也没有其他,失去了毕生希望这才彻底疯狂起来。

士族不可能容忍和一个工具讨价还价,现在和你平分权利等于开了一个坏先例,所有的事都要按照士族的规矩来办。董卓是一个没有士族背景趁乱攫取权利的暴发户,过去有现在有今后仍会有。

士族们不在意皇帝是否被废黜,他们在意的是被谁废黜,你一个边地武夫袁家走狗,居然敢越过士族行废立大事,当自己是谁?还要不要规矩了,破坏规矩那就是十恶不赦。同时董卓的行为彻底伤害了士族的自尊心,如同张喜所说,那就是心尖上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会觉得受到侮辱,从来都是士族侮辱别人,换做自己才知道个中滋味有多痛苦。

过了好久张喜才从悲痛中缓解过来,刘琰轻声开口:“我算士族吗?”

“你是规矩。”

“啥是规矩?”

张喜伸出手抚摸眼前面庞,神色间一股莫名悲哀:特权通过规矩展现自身荣耀,是特权的体现同时又是压榨的手段,国宝不容觊觎藩篱不可逾越。摆出来的叫展品藏起来的是金银,靠努力能得到就都不算稀罕,那些看得见碰不得的才叫国宝,国宝的意义在于普通人只能看,掌权者才能把玩,但又不属于任何人。

这样形容人,那人就成了某样物品,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有思想有人格有判断对错的能力,除非人变成奴隶,奴隶没有思想,不存在道德,对错都与奴隶本身无关。

刘琰若有所思:“你说我不是人?”

张喜没有忙着解释,起身从墙壁夹层里拿出一个黑色小巧漆盒:“有两样东西你需记住,一个是麝香,一个是它。”

赵温家里有一模一样的小盒子,刘琰不但见过还吃过:“会绝后吗?”

张喜显得很不以为然:“吃与不吃不是你能决定。”说着从满满一盒中挑出一粒红色药丸,拿在手上得意摇晃:“这是汞丹一类,驱烦也害命,少吃不会害命也不会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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