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日餐会(上) (第2/4页)
人是他的次子呈奎。不用想,他今天定是代表他父亲来的。
牛家到牛呈奎这辈是一对孪生,兄弟俩性格完全相反,可偏生是个浪荡子的牛呈奎比稳重守矩的哥哥更受父亲牛慈在的赏识宠爱,这多半与他人精一样机灵的性子有关。
提到他,就不得不提起晁荃如少年时的那段荒唐日子,那时他与年龄相仿的牛呈奎形影不离,也犯下不少家门不齿的事,最后还是晁老爷子怒火冲天动了刀才斩断了两人这狐朋狗友的交情。
对此,牛呈奎可是一直记着。两人虽不常碰面了,但每回遇见,他总要把这事儿拎出来调侃一番。
这次也不例外。
“就你一个?可没见晁祖公呢?他要是提刀来,我可得赶紧跑。”牛呈奎明知晁以巽避世隐居,偏要故作夸张地四下张望,寻出个人影儿来,末了还嘿嘿笑得没了眼。
晁荃如刚想数落他,偏对方把眼又挪到别处去了,朝某个方向挥了挥手,招了个人过来。“这儿呢,来这坐。”
循着他的视线看,一个稍矮些的少年人,端着一点餐食往这边走,十米不到的距离让他走得唯唯诺诺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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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这是大连下江洋行宋经理的独子宋伦义。”
“伦义,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晁家六少,晁荃如。”
牛呈奎的语调总带着戏谑,让晁荃如想那“大名鼎鼎”四个字是不是故意挤兑他。
“见过晁六少。”年轻男子放下餐盘立正站好竟然给他鞠了个躬,这让晁荃如措手不及,本能地屁股离座半曲着双腿也点了个头。
“啊,幸会,请坐吧。”晁荃如点了离宋伦义最近的位置,礼貌示意道。
牛呈奎安坐两人中间,一脸贼笑,仿佛就等着看这滑稽的场面。
他嘴上还要卖乖。“都是自家兄弟,别拘着,都坐都坐。”
晁荃如看这宋伦义不论是身高还是气势都矮了牛呈奎不止半头。牛呈奎手臂挎在椅背上,斜翘着二郎腿,随音乐抖着脚,而宋伦义则正襟危坐,塌着两个单薄肩膀,只盯着眼前的杯盏不敢吱声。
怎么看,两人也不像是会有交情的类型。
“二位是生意场认识的?”晁荃如把心中疑问吐出了声。
牛呈奎斜着眼瞧他,眉梢飞起,笑得露了牙。“我还就等你问我呢。”他拇指点点宋伦义,道:“我说我是在码头捡着他的,你信不信?”
捡?晁荃如皱了皱眉,听这个词儿好似把老大一个人当成了猫猫狗狗。
“诶,你先别急着批判我,听我说。”牛呈奎也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
“我爹之前不是捐了条路吗?就潍县通烟台那条,路修好了我去剪彩,从烟台坐船回程遇见这小子的,看他身边陪着个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就多瞅了两眼,结果下船又碰上了他,小娘子没了,只剩他一个人蹲码头那儿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牛呈奎似把别人的苦难当成了滑稽,全然不顾宋伦义此刻困窘的红脸,嘴里噙着笑。“我还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能哭成那样的,好奇得很就上前问了一嘴,才知道,原来啊他是遇上拆白党了。”
“拆白党?”
“上海话上海话,专门仗着好皮相骗人钱财的那种。”牛呈奎一带而过地解释道,“那小娘子把他的钱全卷走了,他寻不到人又举目无亲,只能蹲那儿哭。我瞧他实在可怜,下江洋行我也听说过,就顺手把他领了,让他报了警给大连家里拍了电报,这些日子都住我那儿。”
“这小子一连三天吃不香睡不稳,心心念念都是那个小娘子,跟没了魂儿似的,我这才把他拎出来透透气,长长见识。况且我大胶澳什么闺秀佳人没有?偏要为着个拆白党日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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