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入场(中) (第1/2页)
行政楼,会议室。
张海芳看着对面,正和郑冬天低声聊着什么,一张脸红得跟红萝卜皮似的韩三坪,一阵的无奈。
她从没想过北影厂会突然入局。
今天之前,她对剧本谈判其实是很有把握的。
原因就是北电没有能力再开一部片子,除非郑冬天放弃他的《故园秋色》,但那部片子前期筹备早已完成,演员、取景地合同都签好了,不可能说停就停。
那部《狩猎》,没有人能和她竞争。
之所以一直死拽着《狩猎》不放……没别的,实在是那本子质量太高了,六公主的节目部和编辑部请来的几个老资格编剧,对林麦冬拿出的三本剧本,进行过仔细的分析。
《我们俩》没什么好说的,一部温馨小品,完美契合电视电影计划的作品,情感细腻动人,具备一定的商业性(90年代标准),但没什么艺术价值。
而《狩猎》和《饥饿站台》,在他们的评价中,处于同一梯队。
甚至在某些人看来,《狩猎》更胜一筹,因为《饥饿站台》的叙事虽然宏大,但故事性较弱。
里面所有设计,从监狱本身到角色塑造,都是为了“影射现实”、“影射人类社会”服务,它虽然蕴含了林麦冬这位创作者的理念、思想,却瘸腿了——没有起到支配观众情感的作用。
那一派认为《饥饿站台》是林麦冬发泄自己郁结的产物,他用高高在上的视角,操弄着主人公,让主人公经历过和平谈判、堕入黑暗、暴力抗争,以及,最后牺牲自我,摧毁整个系统的癫狂。
这种手法很犀利、辛辣,却也令观众缺乏代入感,从剧本的角度通读下来,只感到彻骨的荒诞和冰冷,而观众的情绪其实是没有起伏的。
相比之下,《狩猎》显得更“完美”一些。
它和《饥饿站台》相比,是另一个极端,这个剧本故事的情感张力饱满到爆炸——因一个孩子的谎言蒙受冤屈的主人公,他的存在本身就牵动着观众的内心。
为他的委屈感到同情,为其他人指责他感到愤怒,以及,他最终洗刷冤屈,以为一切都会回到原来。
结果,一声枪响,子弹擦着主人公划过。
主人公愕然回首,看到远远的林地间,一个模糊的身影举着枪站在那里。
阳光让那人的轮廓很明亮,但主人公和观众内心的压抑和绝望,却因此达到顶点——
是的,他的冤屈洗清了,但之前那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攻击他的人,并不准备原谅他。
是啊,如果原谅他,不就证明我们错了吗?
这种自欺欺人的,自私到极点,以至于道德和法律都无法约束的恶,几乎要从字里行间满溢出来,狠狠攥住观众的心脏!
“我看的时候,满腔的戾气,甚至好几次忍不住想钻进剧本里,操控主角拿起他的猎枪,把那些伪君子全杀了!”
这是一位知名编剧的话。
他认为这个剧本才是林麦冬创作实力的巅峰,《饥饿站台》得往后稍稍,“……戏剧张力太强了,通过主人公的遭遇,让观众的意志一直处于一种极其微妙、一触即发的状态,那就是理智与情感的交锋。”
“作为观众,理智上我们知道主角是被冤枉的,我们知道那些敌视他的人,本意是为孩子出头,并不坏。”
“但在情感中,主人公的百口莫辩,道德君子们的偏听偏信,让人血压噌噌往上飙。”
“故事让人从内心产生斗争,理智做出一种判断,情感做出另一种判断,引导观众自我产生分裂,这才是故事性、戏剧性最高明的境界!”
当然,那位有着鹅蛋形脑袋,胡茬子好像总是刮不干净的编剧,并不赞成电影频道“夺”走林麦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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