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天冷怕刮风 (第2/3页)

核桃树下,她刚好要伸手去树皮上擦屎,抬头望见一条黑乎乎的似人非人的挂在树枝上,脑袋歪斜着,嘴里吐出很长的舌头。人吊死后,舌头由于绳子地牵拉,压迫喉头与舌根,舌头便伸出来。难怪小脚老太惊叫着:“我的妈呀。”她失魂落魄,三步做两步,就跑回家来,脸色苍白,神色惊愕。

小脚老太是食堂的管理员朱老科的女人,这个人从来吃穿不缺,平时偷些粮食藏在家里。有句话说,饿死的伙夫有八百斤,她也不胖,经常带着几个委员开小灶。昨晚,她吃得太多,半夜肚子痛。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担忧,肚子疼时,就要上厕所,拉完后,要舒服些,她自己知道是有时候暴食,消化不良。上个月,到王修莲家搞到些草药。修莲说,你这是痛泻,要吃“痛泻要方”,便开了一个方给她。结果她去公社医院抓药,嫌药贵,没抓。回来后又找到修莲,修莲是不敢收钱的,这么多年,自己占了王修莲很多便宜。修莲无奈,抓了一些小南木香、野枣子根草药给她,效果很不错。可是呢,药停了,病又发作。她猜想:这个坏分子故意不让我病治好,等明天,叫她再弄点药来,反正王修莲成分不好,我也是农村的红人,谁不给我面子,我随便像唐僧一样,念紧箍咒,我看你孙猴子能耐几何,这些专管分子最怕运动。小脚老太就这样想。

小脚老太并不知道悬吊着的是王大毛他爹,惊魂未定,总以为撞了鬼。而王大毛一直以为,父亲去上厕所,不会出事,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渐渐亮了。

“大毛、大毛!”门外的王修莲大声叫道,声音急促。

看到门也倒了一块,王修莲疑惑不解,这家人,昨晚发生了难以理解的灾难。

不见回答。又大声吼道:“大毛,大毛,你爹上吊了,小发财的,你还睡着干什么?”

大毛惊慌地问:“什么?大婶。”

王修莲说:“你爹寻短见了,快出来呀。”

兄弟三人吓坏了,悲痛哭喊:“爹呀,你怎么能这样?”

天大亮,雪还纷纷扬扬,小脚老太一直认为昨晚闯鬼,同时很早起来,看个究竟。

树上吊着个雪人,只有一只脚有只破鞋。另一只不知到哪里去了,或许早已被大雪掩埋。

家里穷得什么也没有,哪来的棺材,请人来抬死人,要花费钱粮。这个家连生活都成问题,怎么办啊?大毛试图去队里借粮,抱着希望来到队长家。

大毛哀求道:“队长,我父亲去世了,想向队里借点粮。”

保光头说:“队里只剩下一半种粮了,那点粮食借给你,其他人是不是不活了?”

大毛哭着说:“抬人上山,总得吃顿饭吧。”

“没有,明年的种子不可能也吃掉。你也不想活了,你不想想是什么年头?”光头说的是实话,同时他对大毛痛恨入骨,想起日他妈的事件,让光头下不了台而生气。

王大毛垂头丧气,含着眼泪,灰溜溜回到他家的茅草房。两个年轻孩子,呆在已经死了多时的父亲身边,泪水转来转去,嘤嘤地哭泣。

大毛说:“二毛、三毛,队里借不到粮,这怎么请得动人呢?听说队里干扫雪的活,请来的人没有工分,估计都来不了,咱们拖去埋了。以后谁叫老子抬死人,叫我声爹也不去,最好是各家死了各家抬。我去请富农贾包子、王郎中家人来帮忙,结果队长这个杂种养的发话给社员:不准任何人帮忙,这是报应,否则是觉悟有问题。大家都怕怕被扣上帽子。”

三毛最小,哭得最令人心碎。

大毛也不去请人,带着二毛去王家坟山挖了坑。

中午,雪花稀稀拉拉地往地上坠落,风也小了许多,他们把父亲留下的所有衣服穿在父亲身上。哥俩将父亲抬在蓑衣上,往山上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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